圣卢克医院的气氛比往常要严肃些许,饶是树木青葱的浪漫之都,此时在夏日的好风景中也让人嗅出一丝沉闷。
“总长,明天就是最后限定的日期了,我们是否要遵照外交部的电告?”四楼的病房中,一个温文尔雅的西装男子向着床上的6祥询问道。
6祥面露疲惫,摆了摆手:“就依照我们昨日议的去做吧。”
“可是国内···”
“少川!”6祥厉声喝了一句,而后放缓了语气道:“国内形势紧张我是知道的,徐昌那个老家伙竟然跟我打太极,什么人民要求拒签,政府压力极大,签字一事让我6祥自行定夺,还不是把我这个代表团团长推向了风口浪尖!”
顾维知道6祥的心思,昨夜代表团的“十人会”虽是无人赞成无保留的签字,却也纷纷对拒签的后果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担忧,尤其是身为外交总长的6祥。
只怕他这旧疾都是临时复的。
顾维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爸,你真的要在协约书上签字吗?”6钟麟冲进房门,十分愤慨的看着6祥吼道。
6祥一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自己儿子,他横眉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你卖一次国还不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下去吗?你要是签字,我就没有你这个爸!我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这是卖国贼的儿子!”
6钟麟说到最后险些落下泪来,他转身边低头去擦眼睛便往外走,不留心撞上了一个人,他一抬头却是瞠目结舌了:“瞿少帅···”
瞿世峥冲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进了病房。
6钟麟站在门口,看着瞿世峥留在门口的男人也是着了便装,便知道他们是秘密来法的了,不仅开口问道:“请问是段总理那边有什么指示吗?”
林逸国看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了数,再加上刚才无心听到的病房中的那段争吵,他略一思忖,摇了摇头。
“那瞿少帅是···”6钟麟瞪大了眼睛,心中一时拿不出主意。见林逸国冲着病房中扬了扬头,他了然的点头,而后专注的看向了房内。
6祥半躺在病床上,眯眼道:“我不过是一点小病,竟然惊动了段总理。”
“我此次来法,段总理并不知情,”瞿世峥临窗而立,阳光洒在他的黑色大衣上,勾勒出的身姿格外挺拔:“段总理想的跟6总长是一样的。”
6祥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你是想叫代表团不要签字?暴民何足畏惧,想不到拥重军八十万的瞿少帅也有怕的一天。”
“北平上海等地如火如荼的请愿示威并不是威胁政府,外争主权不是一句大话和空话,这一点,6总长定然明白。”
“卖国贼的名号谁都不想背。”6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生可畏啊,段骐老小子的这个外孙没白栽培,三句两句就说到了自己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