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强势的笃定,像是疯狂生长的菟丝草,缠绕在这阴森之中唯一一抹亮色上,拼命的汲取着她的养分。
知闲的腿不由得软,她下意识的想要逃开,却是浑身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他一双略带阴鸷的眼睛仿若穿透了这暗色一般,直直的戳在她身上。
“大嫂,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心虚了?”
他沉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语气中含着风雨欲来的阴沉。
“轰——”
划破黑夜的闪电一下照亮了整个房间,紧随其后的又是一声震耳的雷鸣,知闲睁开眼从床上惊坐起来,只觉得身子凉。
原来只是一个梦。
她长松了一口气,额上却仍是细密的冷汗,一张小脸惨白。
瞿世峥察觉到她的动静,起身打开了床头柜子上的台灯:“知闲,怎么了?”
知闲摇摇头,复又在他身边躺下,一点一点的挪向了他的胸膛,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梦,吵到你了么?快些睡吧,明天还要处理事务呢。”
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挨着他,一双手也分寸不离的搁在他的腰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心渐渐的安稳了下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窗外憋了几天的春雨终于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子上头,合着有些狂怒而呼呼作响的风声,听着教人胆战心惊的。
一夜未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晨起来,顶了两个惹眼的黑眼圈,她肤色本就白皙,那几分疲惫也就显得尤其重,因得没睡好的关系,整个人看上去愈憔悴。
就连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从指挥室调度到构筑工事的前方防线上去督查了整整三天叫嚷着一定要管住自己破嘴的罗力也忍不住又出口相劝。
“钧座,您的体力是好,可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节制的,您看看早上夫人送您出门时的脸色,怕是得一夜没睡吧。”
林逸国不禁身子一抖,这是哪儿来的这么个活宝,真不愧是徐国凡手底下带出来的,敢于言常人所不敢言,明目张胆的作大死啊!
瞿世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向林逸国道:“驻军司令部不需要留太多人,之前茂城军警请求八十八军派人去实习操练的事情处理好了么?”
少帅怎么提起这一茬来了?
“还没有,方军长说现在战区戒严状态,八十八军自己的兵力都吃紧,没有多余的人员可供调度。”
瞿世峥颔:“嗯,人员闲置就是在削弱战斗力,这个事情你着手去安排一下吧。”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而沉静,与往常或会议或下达作战命令的时候无异,却教罗力觉得是前所未有的冷飕飕。
他有点懵:“林参谋,钧座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前头刚说了司令部不需要太多人,后头又说闲置就是削弱兵力,这意思不是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