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温水绵密而柔软,冲刷在皎如白月的身体上。主卧套房的淋浴间是单独的,没有镜子,只能从玻璃上映照出影影绰绰的曲线,水滴滑过肌肤,像被催促着离开一般留下蜿蜒的痕迹。偶然有几滴从高处坠下来,从山谷处坠下来,从悬崖处坠下来。
女人的身体好似女娲精心设计,或丰润或瘦削,总是各有姿态。
而苏唱从上至下都是被偏爱的那一个,她被雕刻得更为好看一些。
她在日常的水雾中出神,她开始思考,为什么相同性别的于舟也会引发自己的探索欲。本以为会像照镜子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但恰恰相反,不由自主地想看第二眼,第三眼,更多一眼。
想看她是什么样子的。她们都同样怀揣着洁白的小兔子,同样有红红的小巧的嘴巴,圆滚滚的躯体,但于舟的却好似更有生命力,令人好奇。
从浴室出来,苏唱换上丝质睡衣,又是那身深蓝色的。本想直接睡觉,忖了忖却来到于舟的门前,听见里面有不流畅的音乐声,于是敲敲门,两三下。
于舟轻轻应一声。
苏唱问:“还没睡?”
“没有,”于舟转头对着门,“你进来吧。”
苏唱开门进去,于舟从被窝里坐起来,把床头放歌的手机关掉,问:“洗完啦?”
“嗯,跟你说声晚安。”苏唱站在床边,略微垂着头,笑了笑。
于舟拥着被子,突然觉得好像医院初见的时候,有次苏唱也是站在她病床前跟她说话,高高瘦瘦的穿着病号服,只不过她那时候是黑长直,现在梳着头发。
于舟好奇地支着脖子打量:“你没洗头啊?辫子也没拆?”
“等下去房间里拆。”
于舟想想苏唱坐在梳妆台前编辫子的样子,可爱得要命,于是她眉眼弯弯地笑了,跟苏唱悄悄说:“你可不可以弯下来一点?我有点想做一件事,或者你坐到床边也行。”
苏唱挑下眉,侧坐到床边。
于舟欺身过来,说:“有点不太好哈,但是……”
但是她伸手,拽了拽苏唱的辫子。
苏唱眉头一扬,没反应过来,看看辫子,又看看于舟的手。
于舟抿唇红着脸退回去,说:“对不起,我手贱。”
余光中看见苏唱的肩膀微微颤动,她没生气,对着于舟笑了,之后问她:“好看吗?”
“好看。”于舟又伸手帮她捋捋头发,“真的很好看。”
苏唱有点开心,她看出来了,虽然她低下头抚摸床面,但嘴角是勾起来的。
“你这个学了多久啊?我就不会弄发型,哎,要不我帮你拆辫子吧?”于舟直起身子,跪坐到苏唱旁边。香气挨过来,暖暖的,却又很清凉,皮肤似乎有所感应,将要被接触的那一块活了过来,抵抗又期待。
“好。”苏唱垂眼看着她弄。
酥酥麻麻地扯着头皮,于舟很小心,怕弄疼她,不自觉地就咬住了下唇,屏气凝神的样子像在开采新春的第一捧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