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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麦肯微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区委书记和副书记,说:

“书记先生,你们给我们一个方便,我们绝不会亏待你们的。”他刻意顿一下,制造一些暧昧的气氛,才接着说:“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我们很乐意还给你们。不过,你们处理起来也会很麻烦,而且消息难免走漏,那不是我们乐意见的。所以,这样好吗?你们给我们一个方便,本公司会负责处理这一切,并且补偿你们这样──”他伸出手指比了比。

五十万美金?区委书记和副书记对看了好几眼。

“听好,是『你们』喔!”麦肯加重“你们”两字。

气氛沉寂许久。终于,区委书记说:“这事,如果省委那边知道了,或是传到长沙那边──”

“你我都不说,不就没人会知道了。”麦肯口气轻巧地打断他的话。

区委书记和副书记又对望了许久。然后,麦肯笑了起来。

两天后,工地新换了一批工人,原来参与工事的部分工人据说被调到省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工程顺利进行。一直没有任何发现古坟的消息传出来。

第二章

虽然才刚进入夏天,但北台湾的六月阳光,已经热得教人吃不消。徐少康将车子停妥,下车时下意识地伸手挡一下阳光,随即由停车场直接进入疗养院的大厅。

“请坐,徐先生。”经过柜台的通报,疗养院院长、也是院医师的王院长在办公室接待他。

徐少康安静坐下。虽然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他还是耐住性子等着院长说明。

接到疗养院的通知,他立刻就赶来了。这家私人疗养院位于北海岸一处宁谧的地带,依山面海,环境十分清幽。住院的人多是小有资产的人士,身体状况也都不是有什么大恙,说“疗养”倒不如说“休养”。他想不通,失踪了快一年的杨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先生,”院长问:“冒昧请问,你和杨小姐是什么关系?我们一直试着想和她家人联络,但她身上没有任何证明文件;这期间她的意识状态也显得相当混乱,无法提供我们任何讯息。直到方才,她似乎清醒了,才告知护士名字和联络人。我们立刻就通知你。”

“我是她的朋友。”徐少康简单回答。反问:“你刚刚说,她的意识混乱,请问是什么意思?还有,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他原是杨舞的阿姨──但澄的法律顾问,和但澄交往多时,甚至论及婚嫁。不料,一年前但澄赴巴黎走秀,回来时在前往机场的途中发生车祸意外身亡。那当时,杨舞曾短暂失踪数日,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她也解释不出所以然。他们将但澄的骨灰洒到海中,他并且帮杨舞处理一些遗产继承等等烦杂的事。没想到,隔不久杨舞便又突然失踪,而他自己也发生一些解释不出的状况。

“是这样的,”院长说:“十天前,在我们院里休养的一位老先生在海边发现她,通知院里。因为她全身都湿了,我们原先还担心她是否溺水,被海水冲上岸。不过,她并没有喝进任何海水。她身上没有任何明显外伤,我们替她做了详细检查,X光和脑部断层扫描显示一切都正常。

“前两天她一直在昏睡,第三天她醒来,却显得相当疲倦的样子,意识昏沉,且不断喃喃呓语,根本无法沟通。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直到两天前,她看起来平静了许多,护士试着和她沟通,但她光看着墙显得呆滞,问她话她也不回答。结果方才,她自己主动找到护士,说她想看海,并且告诉我们她的名字,请我们联络你。”

“原来如此……”徐少康点点头。“多亏了贵院的照护帮助。我郑重表示我的感谢。”

“哪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么,如果方便,我想等会儿就去办理出院手续,带杨舞离开。”徐少康边说边作势起身。“在那之前,我可以先见见杨舞吗?”

“不急,徐先生。”院长比个手势表示还有下文。“有一件事……我想先和你谈谈。”

“什么事?”徐少康不禁狐疑。

“我们在替杨小姐做检查时,发现她背部相当心脏的地带,有个相当深的疤痕。杨小姐似乎受过很重的伤。照那痕迹判断,应是刀剑之类锐利的东西所伤。而且疤痕相当新,似乎才愈合不久。”

“怎么会……”徐少康惊讶得说不出话。

“我们不知道她究竟发生过什么事,”院长说:“只能尽我们的职责将我们所知的告知徐先生。我们曾试着和她谈,但她自己似乎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你是说她的记忆发生障碍?”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小姐的精神状况一切正常。刚开始的意识混乱可能是身体极度疲惫所导致。”

“那么,为什么──”

“我们猜想,她可能是不愿说吧。因为这涉及个人隐私,我们也就没再多问。不过,站在院方的立场,我们有义务将事情告知家属。虽然那不是我们能力所及,但我们希望尽可能做到最好的防范。”

“我明白。十分感谢贵院的用心。”徐少康郑重表示谢意。疗养院方面担心杨舞受伤背后有所隐情,怕是不好的影响,委婉地提醒徐少康注意。

“那么,如果没有其它问题,徐先生可以去看杨小姐了。”疗养院院长含笑站起来。

有一件事他没说,却令他百思不解。虽然对于刀伤治疗方面他不是十分擅长,然而,照杨舞的伤口疤痕位置及组织情况判断,那一刀或剑刺得极深,几乎就到心脏,心脏应该逃不了波及才对。而且,伤口似乎是自然愈合,没有手术缝合的痕迹。如此严重、而且致命的伤,即使马上抢救,情况仍相当危险;但杨舞的伤口不仅没有外科手术缝合的痕迹,恢复情况又良好……这实在令人费解,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他如何思索,除了“不可思议”外,他想不出其它任何可能。

房门开着,电视的声音由敞开的门流泄出去到走廊。杨舞坐在床前,目光望着窗外,并没有在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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