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那个在梦中令自己悲恸不已的人就俯在上方,近得可以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顾惜朝努力睁大眼睛将视线集中在上方那人的脸上,确认什么似的,犹犹豫豫地伸出手,轻轻抚上戚少商的脸庞。
戚少商一把按住他的手,结结实实压在自己脸上来回磨蹭,口里低声安慰道:“我在,别怕。”
胡茬扎手的触感和不容忽视的热度,才让顾惜朝真正回过神来,心底却更加觉得悲凉,从他手里挣出来,低喃道:“我刚刚梦到杀了你……”
戚少商心中一凛,他其实知道这样的书生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定是很不简单的,昨夜洗碗喝酒时,也几度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杀气。但戚少商始终相信,人与人相交,唯“诚心”二字,只要肯将真心交付,定能换来对方同样的赤诚。
后来看着顾惜朝毫无防备地醉倒在自己跟前,戚少商便愈发坚信这一点。
“你真的想杀我吗?”戚少商问。
顾惜朝一怔,眼神飘了很远,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戚少商微微笑着,不再说话,只将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卷发里温柔梳理。
顾惜朝这才发觉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戚少商只穿着贴身单衣,屈着一肘,侧身斜撑在自己上方,两人腰部以下紧贴一起,戚少商曲起的右腿甚至还略微压在自己腿上。
顾惜朝面上一热,正打算挣出来,一扭腰却顶着个硬物,一时没多想,推了戚少商一把,道:“你的剑柄咯着我了。”
火热的部位被他一蹭,戚少商顿时倒吸口气,眼神暗了下来,突然猛一翻身,整个压到了顾惜朝身上,蹭着他的耳鬓暧昧地说:“那不是剑柄。”说罢把勃发的下体抵在他柔软的小腹上动了动。
顾惜朝一楞,低头往下看去,登时满脸通红,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羞窘之下,内力招法全忘了,只手脚并用胡乱推蹬抵挡,怎奈醉后虚浮无力,哪里撼动得了炽情中的戚少商半分,一番挣扎,反让他趁势将两腿分开,把身体嵌了进去,火热的下身贴得更紧了。
顾惜朝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顿时慌了手脚,喝道:“戚少商,你干什……唔……”戚少商的唇突然捂了上来。
涩涩的,粗糙的,带着微咸,戚少商的吻充斥着男人的味道和霸道,毫无经验的顾惜朝脑海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僵着身体任凭做为,连反抗都忘了。
戚少商见偷袭成功,更加大胆地深入索取,从唇角到唇尖的小突起逐一细细地舔过去,随后撬开齿关,在那小巧的口中肆意游转,扫荡过他香滑的舌面,吮舐他的舌尖,将他口里的津液和空气掠夺殆尽。
直到头晕目眩,气息不接,顾惜朝才本能地反抗,一口往嘴里作怪的灵蛇上咬去。
戚少商吃痛,不得不放开唇上的厮磨,定神回看身下之人,眸光盈盈气喘吁吁,本是一脸愠色,却被不知是羞是气的两团绯红衬得明艳不可方物。
戚少商只觉热血上头,箭在弦上,什么都不顾了,一边胡乱地在顾惜朝腰带上摸索结扣,一边用鼻尖在他颈窝处磨蹭,喃喃道:“惜朝,惜朝……我想要你……”
要?
顾惜朝一时之间并不明白这个“要”的含义。
他虽已成婚,却连男女之事都只有个模糊的概念,男人之间的情事自是想所未想的。但是这样覆压的姿态,这样窒息的热吻,还有抵在腹上的火热硬物,全都让他莫名地觉得恐惧和羞耻,一面奋力推挡着戚少商的毛手毛脚,一面颤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戚少商楞了一楞,联想到刚才顾惜朝青涩的反应,心里多了个隐约的猜测,试探问道:“你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顾惜朝不明白此问含义,露出了更加迷惑的神情。
戚少商见状,证实了心里的想法,怜意更甚,轻柔地以额头相抵,气息相交,缓慢而低哑地道:“我想要你的全部。”语毕凑上去细细碎碎地亲吻,朝圣一般,从玲珑的嘴角开始往下膜拜。
“我想吻你这里……”吻落在颈子上,“这里……”吻落在锁骨上,“还有这里……”
这一路正是顾惜朝最敏感的地带,那湿热的唇所到之处,无不激起他一阵阵的战栗,麻痒的感觉如蚂蚁啃噬般爬上头顶,浑身筋骨都有点酥软了。
顾惜朝竭力深吸着气想平静下来,但搭在戚少商肩上推挡的双手却已慢慢变得无力。
戚少商见他有所软化,加快手里的动作,很快就摸索到了腰带上的暗扣,略略一扯,整条腰带抽了出来,黄衫里衣跟着散开,顾惜朝圆润的肩膀和大片雪白的前胸登时裸露在夜风中,两点粉色的突起,宛若早春枝头颤抖的新蕾。
戚少商看得一阵气促,俯身含住花苞吮吸啃咬,手也没闲着,从松开的襟口探入,贴着温润的肌肤四处游移。
突来的寒意和胸口的刺痛让顾惜朝猛地回过神来,一手奋力挡开戚少商凑在胸前的头,一手紧紧拢住领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戚少商。
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是来杀他的,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赤身露体地躺在他身下任他玩弄了?
“戚少商,你,你竟然……”顾惜朝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不知乏词,火起之下冲着戚少商脸上就是一拳。
戚少商不闪不挡结结实实吃了这一拳,只觉鼻腔一阵火辣辣地痛,却仍丝毫不动摇地将人牢牢禁锢在身下。
顾惜朝正要挥出第二拳,忽见戚少商鼻口蜿蜒出一道暗红,显然是被自己揍出鼻血来了,然而两人一上一下,眼看着那血就要滴落到自己身上,生性爱洁的顾惜朝想也不想,伸手捏住了戚少商英挺的鼻子。
这动作委实太亲昵了,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张俊脸登时涨得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