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侯起身打量四周。
这地方不陌生,是自己好兄弟柳熙宁的帐下。
熙宁一向不允许人接近他就寝之处,更莫说是躺在他床榻之上。昨夜他醉狠了,其实也是逞凶,故意就要往他这里闯。
赵侯轻笑着,得意的嗅了嗅熙宁被褥之上干净清爽的气息,闻着还有些上瘾。
跟他那些大老粗的手下比简直是两重天地,熙宁的东西总是伴着温敦的香气。今日不知他帐子里熏了什么香,以前没闻到过,昨夜赵侯一进来便觉得整个人晕淘淘,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只是昨夜荒唐,他恐怕真是醉的不轻,竟将熙宁这里折腾成这副样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血印子可能比攻打大燕受得伤还多些。
这燕国送来的美姬存了报仇的心思不成,反了她的!
他正恼火着,朦胧间听到帘外似乎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责备之声。
赵侯手下人才众多,熙宁能占一席之地,因他性格温柔和善,心肠格外软,在赵军中有口皆碑,同赵侯那喜怒无常的性子截然不同。因而若是无意惹到赵侯,向熙宁求助恐怕比直接向赵侯磕头认错来的更得用些。
熙宁几乎有些站不住,单手撑在桌上,从衣袍之中露出的小片肌肤,皆泛着不寻常的粉红颜色。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之中少见的带着威胁的意味,“今日帐中之事不许外传,过了今夜全部忘掉,你二人私下亦不可相互交流。”
两双翦水秋瞳就这么怯怯望着熙宁。果真是美人儿,早听说燕国有二绝色,乃是燕君新宠,叫他沉醉不理朝政,如今一见确实娇憨可人,见之忘俗。
莫说是男人,哪怕是熙宁这扮作男子的姑娘都要心软三分。
只是人世间的阴差阳错实在叫熙宁措手不及,她稳住心神,刻意摆出不容置疑的姿态,“可听懂了?”
身后却突然传来动静,那人掀起一处帘角向外瞧,大概从未见过这样严肃的熙宁,饶有兴趣的欣赏一阵,正是那个此刻熙宁最不想看到的人。
“柳兄如此介意——”他视线幽幽扫过两个跪趴在地上的玲珑曲线,仿佛看着两只笼中幼兽,“不如割了二人的舌头,便什么话都传不到外头去了。”
他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对女子向来既不用心更不用情。
只是偶尔也生出些怪念头来,这时候竟想着这燕国的美人反倒不如熙宁耐看些。
两美人霎时瑟瑟发抖起来,赵侯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凉薄。
美人们本就双双跪在熙宁面前,一时竟怕的只好接连向熙宁叩头求救说不出话来,。
再乱下去难保这二人不会说出什么叫她惊惧的内情来,熙宁赶忙打断二人,“你们先去帐外候着,哪里也不许去,若犯了事,营里的人可没有我这里好说话。”
哪怕身份贵重的赵侯就在一旁,两人也能感受到面前这俊朗的年轻人说话是极有份量的。
何况赵侯同他还有那一层的关系,方才二人在帘外久候,可是什么都听到了。
两美人依言赶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