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这时候被烫得咧了咧嘴,两手正在耳垂上捏了捏。
熙宁一边心满意足地吃他已经剥好的甜薯,一边偷偷打量他。他今日心情尚好,若是她同他商议回都安住上一阵,不知能不能说得动他。
看他捏了捏耳垂,便将视线投在他耳垂之上,似乎不是个耳根子软的。
人说这样的人很有自己的主见,不会轻易动摇,这话倒是不假。他这般地位的人,若是打定了主意,哪里会有妥协的份儿。
熙宁一时沉默下来。
“小孩受伤颇重,若是凉月能在身边就好了。”
赵侯不悦的瞥她一眼,“营里哪有军士叫阿娘陪着的。”
“不过是看他实在可怜罢了,将我当成凉月一般依靠着,方才很是害怕我将他撂下一个人离开。”
赵侯缓和了神色,“小孩休息了?”
“休息了。”熙宁在甜薯上叨上了一口,“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赵侯想想这话还不知要如何开口,不过这次不能再叫他搪塞过去,总得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你不是要问凉月,你准备如何安置凉月?”
熙宁这才想起白日里同万三说起凉月与邵环之事。
“若年后便能将凉月接到郦下,说不好还能成全一段好姻缘。”
“哦?”他的脸色说得上是黑如锅底,“你仔细说来。”
他打定了主意,若是熙宁有意凉月,他倒是不介意给凉月寻个更好的,不就是男人么,他营里有的是。自己金口赐婚,小孩明日便能叫阿爹,比凉月跑来照看小孩还方便。
熙宁不知他脑中千般构想,斟酌半晌才相出这么一个尚算不错的角度,“说来也算巧合,万三同我都看出点别的意思,凉月和邵环,您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赵侯回身瞧她,“邵环?”
熙宁觉得背着人说这种事有些难堪,若是当事人并无此意,他们几个具都有多管闲事的嫌疑,“邵环自夫人难产离世,不也一向是独来独往么?”
赵侯看熙宁又圆又亮的眼睛,有些心虚的叫她继续。
“凉月同他不是还有清水河府衙救命的情谊在么,我看邵环倒并非是无情之人,小孩托他照顾家中,他想都未想便答应了。那日同凉月在府衙说话,那声音也格外和软些……”
简直有无数佐证。
“若是您能做这个大媒,不是皆大欢喜么?”
赵侯轻咳嗽了一声,,凉月同邵环好啊,送上门来的亲事,还不用自己费心在营里找合适的。
熙宁听他果然很是赞成,“凉月是个好的,容貌性子都好。”
“只怕后面邵环回郦下述职,两人山高水长,缘分一里一里也便淡了,故而有此一求,您千万莫忘了当日同小孩约定,到时可将凉月一道接来……”
“这样安排极好。”
熙宁不知为何,赵侯对这二人的事情似乎十万分的上心,“我看也不必依照计划,叫邵环回来之时,将凉月一并带了就很好,到时你也一并去瞧瞧,凉月同邵环正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