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说:“奴才一定万死不辞。”
胤禛听了他们的话,略略安心,背过身,好一会儿,似在沉思,似在犹豫。
半晌,他说:“还有一件事,需要交代给你们。”
乘风说:“爷吩咐。”
胤禛从袖底拿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瓷瓶,交到乘风手上,好一会儿说:“若日后听到我出了什么事,万一有个不测,记住,别叫福晋知道信儿,只让她把瓶儿里的东西,吃了就是了。”
两人一惊,喊道:“爷?”
胤禛说:“我若真的去了,她必然也不会独活,其他的死法儿,痛苦的紧,这个药,无色无味,吃了,睡上一觉,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去了,没痛苦。”
两人跪着直呼:“爷”
胤禛说:“好了,你们去吧,记住我的话,好好护着福晋。”
两人推门出去,一阵儿冷风灌进来,冷得很。
胤禛看了眼屏风上的美人肖像,说:“我活着,咱们两个在一处,我死了,我们两个还要在一处。”
夜深人静,胤禛自己到了后院,舒伦住的屋里。
宝络在外屋听闻推门声,便起来了。
胤禛让她去睡,自己则在舒伦的床边,看着她,坐了一夜。
而年夷琨这边,服侍的翠微因着侧福晋有些动胎气,所以来胤禛书房回话,正听到胤禛跟乘风和驭风说话,她无意的听了两句,听见胤禛说他有个不测,还要让人毒死福晋,她吓的要死,话也忘了回,就跑了回来。
夷琨见她慌慌张张的,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翠微说:“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刚才听爷说,他会有什么不测,还让奴才们谋害福晋,药都给奴才们了。”
夷琨一惊,说:“你说什么,可听仔细了?”
翠微说:“听的真真儿的,爷说要是听见他有不测,就让奴才们把要药给福晋灌下去,还说那药没味儿,吃了,没知觉的就死过去了。主子你说,爷跟福晋有多深的仇怨,竟叫福晋活活的殉葬。”
夷琨愣了半晌,明白过来,说:“原来是这样。”
翠微说:“说起来,福晋也是个和气的,对人也和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让爷恼成这样。”
夷琨一连苦笑,话里皆是怅然之情,她说:“他哪里是恼她,他是爱惨了她了,也要求一个黄泉碧落,生死相随。”
翠微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看着她。
夷琨说:“原来他们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心思,生在一处,死在一处。爷将心思藏的好深,骗过了所有人,当初他跟我说,他心里有人,再放不下别人了。我知道他与董鄂娉婷有些情感,以为他说的是董鄂娉婷。后来,董鄂娉婷亡故,我想着,只要我好好对他,他说不定能回心转意,却原来,他心里那个人,根本不是董鄂娉婷,更没有什么回心转意,他要一个同生共死,哪里又会另起它念,看旁人一眼。”
翠微说:“主子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夷琨神色凄苦,她说:“无怪你听不懂,爷为她谋划的太好了,外头人人都说他心在我这里,我原也不信,可他待我那么好,由不的我不信,到头来,我不过是个幌子,他为了保护他心爱的人,竖起的幌子,一切流言蜚语,明枪暗箭,都打到我身上,他心里那个人呢,他画个圈,将她放在里面,面上对她不闻不问,实则处处护她周全。”
翠微说:“主子说的这人是谁?是福晋么?”
夷琨说:“自然是福晋,他肯花心思的,从来都只有福晋一人。”
翠微说:“主子是说,爷爱慕的人是福晋?”
夷琨说:“我终于明白,当初李侧福晋为什么要对她下毒,都是他的女人,他心心念念的却从来都只有她一个,其他人,想入他心里一分都不能,如此差别,谁能受的住。”
翠微说:“若真如主子所说,爷只爱慕福晋,主子也不必伤怀,福晋有什么,既无子嗣,身子又不好,咱们进府的时候,老夫人就交代过,在这王府大院里,最要紧的是子嗣,有了子嗣,爷就不会忘了咱们,叫爷记着了,那身份地位,才能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