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张氏搅着帕子道。
“老奴是这样听到的,她既然是今天跟在园子里侍候的,就算听得不真切,但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的。”张氏身边的邱婆子沉声道。
“她为何与你说这些?”
“那个爱耍钱的,平日里手散,在老奴这里倒借了不少。今天这事,是七姑娘受了委屈,老奴想着,姨娘心中必定焦急,想知道原委,便寻了她,使她两个铜板,打听园子里的事。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许多,倒让老奴问对人了。”
“难为你为七姑娘想着。”张氏点头。
“不敢,七姑娘是主子,老奴看着她长大,如今遭这个罪,老奴心疼的什么似的,能为姨娘分担些,是老奴的造化。”
“那位嘴严吗?”
“严,姨娘放心。平日里只爱玩,却是个知道瞧眼色的。”
“嗯,你去取一两银子给她,叫她晚些时候来见我,不要让其他人看见。”
晚上入夜时,张氏房里依然亮着油灯。
一个个子矮矮,黑黑的婆子,拢着袖子站在那里恭敬地说完一席话。
张氏听着眼前婆子的一番话,气的狠狠地锤着桌子。
“她真是这样说的?”
“是,老奴用性命担保。当时老奴在帐篷后面准备抱些炭填进去,正听到五姑娘与六姑娘的争执,于是不敢进去,只得呆在那里。”
“有丫头瞧见关家二少爷与五姑娘还说一会儿话,听到说什么没有?”
“这个老奴倒没听到,老奴倒是瞧见了关二少爷离了帐篷时,六姑娘看着关二少爷的背影好久。”
张氏与金氏都是一样的出身,能到沈家做妾已是她们最好的结局。有多少与她们一起的,如今不是不在了,就是轮为下等妓子遭人玩弄。
而张氏能在大房这么多年还得沈木喜爱,自是有她的手段和本事,绝对不是蠢笨的。
“知道了,今天你听到,不许与任何人说,听明白了吗?”张氏看着那婆子冷声道。
“老奴知道,姨娘放心。”
张氏示意邱婆子送那婆子出去。
张氏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后,盯着窗外恨恨地道:“好你个金玉田,我把你当姐妹,巴巴地说与你听,还让你给我出主意,可你却来挖我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