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霜浓不客气地说:注意措辞,真情流露是本人的真情,人家是演的角色。我是在想文子佳的感情表达度在哪,雪荷好像演的太满了。
江雪荷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掌心,道具戒指狠狠地硌了她一下:我是觉得在车厢这么狭小的单人空间,文子佳实在没有必要掩藏自己。
白寄凊很赞同:对呀,她就是这么爱我,自己的时候都还不表现出来,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出来呢?
赵霜浓瞪了她一眼,自己沉吟道:她的性格使然,这样的感情表达对她来说似乎太满了一点。
满一点才正常。江雪荷说,她不是第一次爱上别人吗?
赵霜浓这下惊讶了,挑起眼神看她:你什么时候给文子佳编出一个人物小传的?
江雪荷心想这有什么奇怪,每次演戏她都会把角色脑补到童年摔了几个屁股墩。
不是吗?她反问赵霜浓,父亲因公早逝,迫使她承担起了母亲枯苗望雨般的期待,郁郁寡欢的年轻警官,升迁那么快除了本身能力还有烈属原因,相亲认识的丈夫,乏善可陈的家庭生活,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她难道真正的爱过别人吗?
赵霜浓楞了一下,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真的很少见她和演员说话对方一段话能蹦出三个以上成语的。
你还挺有文化的。她说。
白寄凊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这就是初恋啊赵导,你懂吗,你有初恋吗?
赵霜浓没好气地说:这世界上谁没有初恋!
她这人本身在导戏上控制欲极强,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正确入戏的演员有时候比导演更知道该如何去表演。
不错。她说,准备再拍一遍,不用听我说的,雪荷,按你自己的来。
白寄凊撇了撇嘴:到底还是要折腾人家。
你等着吧。赵霜浓说,今天没你的戏,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白寄凊才不在乎。她细细观察着摄影机里的画面,江雪荷手里拿的小说,除了封面和特定的几页,几乎全是白纸。
对着一张张的白纸,江雪荷的神情毫无破绽,好像真的看到了游沁的那些文字情节。
从渔村走出的小鱼,发现人世间依旧是无处不在的炼狱。她用自己的方法,矫正着自己生活的秩序。她朦胧地、切实地爱着女警官,但并不打算让这份爱影响自己分毫。
白寄凊说:赵导,我觉得文子佳,也是小鱼的初恋。
赵霜浓不置可否:我很欣赏你们编人物小传的行为,不过你真没必要说的那么浓情蜜意。
不是你说这不是个悬疑片吗?白寄凊头头是道,那么这就是个爱情片。
我说的是情感片。赵霜浓强调,情感,探索女性之间幽微的情感和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