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与查剌大惊,纷纷叫道:“陛下!不可”
再看时,完颜早将宝刀乱砍过来,欲要逃时。却被完颜堵住门口,哪里走得脱!
“胙王胙王在何处!………”完颜亮入夜时,火急入宫。宫门口侍卫正要上前拦下,完颜亮远远将佩刀抛下,马不停蹄地入内去了,哪个又敢去追?
“右相!右相快走!不可入内!”完颜亮堪堪将至御书房,却见大兴国满面惊惶,如飞赶来,差点撞正。被大兴国紧紧抱住。
“胙王!胙王呢?!大兴国。胙王在哪里?”完颜亮沉声喝问。
“胙王!”大兴国垂泪道:“胙王,特思。查剌………都”
“啊!呀!”完颜亮正待发作,却听得御书房内一阵乱叫,刀劈斧斫之声四起,众宫人纷纷窜出,当下举步便要冲过去,大兴国却暴吼道:“右相意欲何为?”
完颜亮灵台一阵清明,晓得若是冲过去,不是弑君,便是为君所杀,眼下身无长物,皇帝却连杀数人,手持宝刀,有如疯虎,贸然闯进去,哪里有十分把握活得出来?当下咬咬牙,往外便逃。
次日,上京轰然,都晓得皇帝一夜间连宫人在内,连杀五人,其中便有直宿将军特思,胙王完颜元,安武军节度使查剌!更为甚者,不到半个月后,宫中一乘软轿,将胙王妃撒卯接入宫中,再不晓得下落,后来才闻说皇帝召见重臣,欲封撒卯为妃!
“朕酒后悖乱,举动失措,失手杀了胙王,痛何以堪!”完颜一阵威逼之下,却有一帮子王叔不肯轻易服软,而是众口一词,询问完颜元何罪之有,完颜无奈之下,只得在廷上认错,随后虽未下罪己诏,却令大赦天下,非徒以上刑皆可赦归。但撒卯封妃之事却不再与群臣相商,直接颁旨确认了,完颜亮闻讯,在府上嘶声吼叫,却晓得不是时候,只得隐忍!
十一月,便在撒卯入宫不久,完颜终于杀了裴满皇后!
完颜亮念及皇后对大金之功,及对自己眷恋之意,痛哭流涕,只是不晓得何时这一刀才会临到自家头上!
随后,完颜召诸臣,要求封撒卯为后!
一众老臣哗然,这次却没留半点面子,当面指斥完颜擅杀皇后,后者恼羞成怒,当着众老臣没有发作,却随后召邓王之子阿懒、达懒入宫杀之,一众老臣惕然生惧,晓得若是再行强拗下去,只怕更增杀戮!
但自此之后,众臣纷纷告假,诸族封王者多有将子孙送返本部族中躲藏者,朝堂之上,人丁渐稀,完颜晓得缘故,却恼怒众臣不肯答应将撒卯封后,干脆罢朝出猎。但人在猎所,犹不肯安心,闻说撒卯在宫中曾遭众妃所辱,大怒之下,遣廷尉火速入宫,杀德妃乌古论氏及夹谷氏、张氏!
十二月,因在猎所不乐,闻宫人称呼同出裴满族中的妃子裴满氏,念及已杀的皇后,烂醉之余,连这妃子也杀却。
上京大乱!
………【第二百五十章 南北生警兆,上京燃豆萁。手足!】………
绍兴十九年冬,十二月间,朔风割面如刀,初入冬时节迟迟不至的雪,眼下却飘飘洒洒,将大河以北,扮成银妆素裹,当真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大河上下,冰封数千里,人马皆可踏冰而渡。当年兀术南下时,便值如此大雪,遂将千军万马径直过河,宋师大溃。
如今再遇大雪,开封城中赵桓中夜梦醒,虽拥韩妃在怀,寝殿内地下火龙熏暖,仍遍体生冷,忆起当年开封城破时节,亡国之痛切齿拊心,父子手足各自支离,生死阻隔,嫔妃为金人所辱,子侄仍囚系五国城为奴,自家虽在此得享篱下富贵,却如何能够一日安寝?
年近五十,早没了当年那般好睡,自小所好者,本非帝王之业,而是父皇的书画丹青,却误坐了龙庭,堕坏了万里江山,身国俱辱,反不如贩夫走卒过得安生!
“陛下!”韩妃迷迷糊糊晓得赵桓起身,喃喃问道:“几更了?”
赵桓轻轻一抚韩妃满头青丝,见后者渐渐睡去,心下有如水煮。南下之时,晓得韩妃乃是韩近支之后,大略总是安在自家身边耳目,但诸嫔妃皆不得随行,只好权宜相处,才晓得此女也绝非愿意陪侍自己,只不过为家中长老辈所迫,才不得已从旨。另一位张妃则是完颜亮授业恩师张直用的侄女,也算大家之女,上京诸人用心可谓深矣!
赵桓虽与二女共枕,却往往在这夜深之时,念及上京故旧,心如刀剜,巴不得即返五国城中与彼相聚,却又难舍眼下富贵。左右为难,加之此事本不由自主,再有执念,也是枉然。
但今日不同,身上肌肉一阵**。隐隐不安,不晓得哪里不妥。
“难道上京诸人有何变故?”
赵桓矍然惊觉,一时手足俱颤!
相距不远的泽州晋城,枢密行府衙门内苑。杨再兴却忙到半宿,犹不得息,今年河东大获丰收,入冬时不仅没有再要一石赈粮,反而由各府、州、县收购上来秋粮百余万石,河东百姓家中犹有存粮,那些去年贷下钱粮的父老们,纷纷到州县府库要求偿还所欠。却为府吏所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