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不及防,前边的人倏然顿住,她一时不防,鼻子直挺挺撞到了对方的后脑勺,痛得龇牙咧嘴,张口就骂:&ldo;姓朱的你存心同我过不去是不是……&rdo;语毕她气不过,又狠狠推了他一记,孰料朱不悔竟像是大石定住一般,动也不动。
姚心蕊被对方的反应弄得无端紧张,揉了揉鼻子探头朝里望望。这一望就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但见不远处横着血池,里头殷红液体翻滚,一人蓬头垢面坐在其中,上半身赤裸,无数大小伤口陈列其上,大部分未曾愈合,甚至化脓恶化,深可见骨,叫人见了触目惊心。再往下看,数根铁链捆缚其身体,另一头则深深钉入墙壁。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被这般残忍戒备的监禁……朱不悔被眼前景象所骇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神智,结巴道:&ldo;他、他死了没?&rdo;姚心蕊控制不住,不停的往后往后退步,空气中的血腥味混着莫名的恶臭实在难以忍受,她脚跟一转就开始往回跑。意料之外的是不过几步路,就撞上了外头赶来的大批人马。
一眨眼工夫这狭隘的地方就变得拥挤起来,原来是其余帮派的人见良久都未见二人身影,特来寻觅,哪知道会碰到眼前让人咂舌的画面。带头的方丈老头一身锦黄袈裟,白眉白髯,颇有大家风范,饶是见惯大场面的他,都不免变了脸色,侧头询问身前二人:&ldo;朱掌门,姚掌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do;
姚心蕊和朱不悔这个节骨眼哪里还说得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仍是表达不清。大出众人意料的是,被囚禁的男子此刻像是听到了动静,居然抬起头来,缓缓道:&ldo;你们见过她么?&rdo;或许是因为久未说话,嗓音也异常沙哑。
&ldo;见过么?见过么?&rdo;即便无人应他,男子依然喃喃自语,双目混沌,不似常人清明,布着血丝,极为可怖。
大部分人均不知这话问的是何意,惟有方丈老头面色大骇,握在手里的金刚杖都不知不觉倒在了地上,他急急忙忙的捡起来,动作居然有些笨拙可笑。半晌,又跌跌撞撞往后走,一把拽住某个人的衣袖,将其从人群里拖出来,嗫嚅道:&ldo;清望道长,你过来好生瞧瞧,是不是老衲老眼昏花……&rdo;
那被唤清望道长的中年男子铁青着脸,拂尘缠在手上,久久都未开口。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时间疑问四起,人心惶惶。
&ldo;还请六派掌门各自发令,让自己的弟子都去夜殿外候着。&rdo;不知何时人群都自动让开道,身着墨兰长袍的君离央缓缓步出,继而兀自站定正中,沉声道:&ldo;请吧‐‐&rdo;
兵临城下
紧闭的石门,掩不住里头依旧倏然死寂的氛围。众人面色各异,唯一相同的是谁都未曾开口说话,姚心蕊和朱不悔靠在墙边,一脸若有所悟,而其余四人,除了气定神闲的君离央之外,个个表情古怪,活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又似在隐忍些什么。
良久,低沉男音率先打破沉默:&ldo;所以……请恕君某斗胆猜测,邱络绎那时是被逼着跳下悬崖的对么?&rdo;
&ldo;……&rdo;嘴唇紧闭,少林掌门玄智双手合十,好一会儿才低声道:&ldo;阿弥陀佛,邱络绎身上藏有千决心法,这种武功实在不该由一人独自占有,更何况邱家素来同正派作对,实在是……&rdo;
&ldo;大师不必多言!&rdo;清望道长倏然出声打断,回头看了看那依旧处在混沌状态的男子,淡淡道:&ldo;此人冥顽不灵,我六派当时并非想将他逼入死路,无奈其不听劝说,非要执意自立门户,我们也是逼不得已。&rdo;
&ldo;自然的,道长和大师宅心仁厚,怪只怪这邱络绎不识抬举。&rdo;君离央客套的点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无声冷笑,为了本心法,居然视人命为草芥,六派正道,果真名不虚传。
&ldo;那么然后呢?怎么他没被你们灭口么?&rdo;姚心蕊大喇喇的追问,她本来就是年轻一辈,不了解陈年旧事,对善恶之分也无太大个人情绪,倒是因着女人八卦天性,对此类事情特别有兴趣。
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盯着她一人看。朱不悔挑着八字眉,懒洋洋的斜睨她,姚心蕊自知失言,慌忙道:&ldo;晚辈知错,晚辈的意思是这姓邱的命真大,居然还能侥幸活下来。&rdo;
&ldo;老衲亲眼见到邱络绎跳入万丈深崖,即便神功护体如他,也难逃粉骨碎身的命运。怎料到今日竟然……又再见到他……&rdo;玄智半合着眼,当年造下杀孽,实在愧对佛祖,二十年后再提此事,依然坐立难安。
君离央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ldo;君某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引起各位异议,不过这些话不得不说。想必大家都明白那时的昆仑掌门是翟易,也就是秦无伤的师父,君某前段时间去昆仑做客,偶尔听闻昆仑后山处有块禁地,由翟易下了止阳阵,无一人可接近……&rdo;
&ldo;但是……这止阳阵不是被段离宵给破了么?&rdo;朱不悔接过话,片刻又像是领悟到什么,恍然道:&ldo;我知道盟主的意思了,此刻邱络绎身处莫离山庄水牢,也就是说段离宵千辛万苦就是为了弄出姓邱的这个人,换句话说……当年邱络绎根本没死,而是被翟易做了手脚,囚禁在昆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