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留了一会儿,还说大晚上的,让姜涵送她回去。
苏绒躲在他们小区的那棵大榕树下,看着两人走远,背影竟是很般配。苏绒咬咬牙转身打车去了机场。
本来是想找付晚莹说一说,可是付晚莹似乎和陆方淮出了问题,她也是自顾不暇。绿绿没有回家,苏绒几乎是不经大脑地去了机场,买了机票。
飞机落地的时候苏绒才后悔,这样是不是太任性了。没有和爸爸说一声,他肯定会担心的,又不想回去面对后母。
绿绿竟然和他的小男朋友去了江西婺源,声音还甜甜蜜蜜地说这里真美…苏绒觉得绿绿恋爱了,智商也下降到了负值,这大冬天的,能有什么好看的!
空空手,只有随身一个小包。苏绒回了学校,却被告知没有提前登记的不能住在学校。苏绒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翻了翻小包,摸出一把钥匙,是刑湛买给她的房子。
苏绒想了又想,身上带的钱基本上已经花在来时的打折机票上了,住酒店…大钱包还和行李放在一起。在小区外面的超市买了两打啤酒,打开门的时候苏绒心里发虚。黑漆漆一片,这房子只有她一把钥匙,她担心刑湛在这里做什么。
电视里好多台都在直播或重播文艺晚会,苏绒随便挑了个台,打开一罐啤酒,咕噜噜灌下,绿绿总是说苏绒酒量没有,喝酒的速度确实无人能比。
当开到第六瓶的时候,苏绒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意识模模糊糊。电视上的热热闹闹却掩盖不住门上那声极轻的脆响。苏绒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遭贼了。
苏绒摇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又跌回去,却看到刑湛立在门来,似乎是因为看到苏绒而非常吃惊。
刑湛很久没有再见过她,有时还真的会想起她,想她的时候就停在她们学校门口,却一次都没有见过她。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在这套房子里。
他以为苏绒一定会马上就卖了房子,他一直等,等她出手卖了,他再买回来。可是没有,她一直都没有卖。
今天给宁霜秋打电话,她还是不接,她已经发了一个礼拜的脾气,还有延长的趋势,他竟然突地突生了分手的念头。
他其实也有钥匙,但是没有告诉过苏绒,也从来没有用过。今天是第一次,却被苏绒撞了个正着,正尴尬,看着苏绒的样子却有些奇怪。
面色绯红,眼神迷迷糊糊,连步子都不稳。几个踉跄才走到门边,打量了刑湛半天,竟然认出来:“刑湛?你怎么在这里?”一个酒嗝,苏绒笑起来傻乎乎的,不像清醒的时候那样拉着脸冷着声音。
“你喝酒了…”瞄了眼桌上歪七倒八的空瓶子,眉头也皱起来,“怎么喝了这么多?”他曾经粗略地了解了一下苏绒的家庭,完整的三口之家,父母都是老师。这样的家庭,今天是年初三,她怎么会在这里?!
“没有…才喝了…1…2…”苏绒点着手指,最后定格在5上。“不够用了。”她喝醉的样子很憨,刑湛忍不住笑出来。
“头晕。”苏绒拍拍自己的脑门,指着门口,“谁让你进我家的,这里是我家!你快点走。”就是喝醉了,她也还记得他们已经完蛋了,记得这样清楚。
刑湛有些不悦,关上门,走到沙发上坐下,叠起腿,挑衅地看着苏绒。苏绒也从门边小跑着回来,还一边嚷着:“这里是我家…哎呦…”左脚绊着右脚,摔倒在地。刑湛上前扶起她,她指着膝盖喊疼。地板上本来铺了地毯,是刑湛选的,现在已经不在了,加硬的木板磕着很疼。
刑湛知道是苏绒收起来的,心里更加不高兴,瞪了她一眼:“活该。”谁知道苏绒就这样枕着他的手睡着了。
苏绒好像瘦了不少,至少抱起来比以前轻了,可是她从前就不胖。他记得他离开前那晚上铺着的是黑色底子金色玫瑰的床单被套枕巾。现在,却是一套素白的莲花。
这床被子显然太薄了,刑湛打开柜子,找厚一点的被子,却发现柜子里有不少T恤热裤,他是从来没有见她穿过的,果然,她一直在糊弄他。
被子套上被套,苏绒整个人缩成一团,双手还习惯性地抓着肩膀,似乎很缺乏安全感。刑湛过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却被苏绒伸手抓住。
“姜涵。”很轻,可是刑湛瞬间清醒,有些粗鲁地抽出手,关了灯,坐在沙发上发呆。苏绒,他原本不想再纠缠她了,她那么厌恶他,可是…她这么美好,他忍不住想要拥有。
苏绒醒得很晚,盯着房间的吊灯出神几秒钟,猛地坐起来,她的记忆断层在昨天回了这里,喝了酒,然后看到了刑湛,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醒了?”刑湛听到大动静,走进房间。“你怎么在这里?!”苏绒大叫。“出来吃午饭。”刑湛不理会她的大惊小怪,转身出了房间。
“你怎么在这里?!”苏绒不顾自己蓬头垢面,追着刑湛要问清楚。“你让我进来的?”刑湛口气平平淡淡,一点都不像说慌。
“我?…你放P,我怎么可能给你开门!”苏绒不信,她有那么傻?引狼入室!“你喝醉了,所以放我进来。”刑湛将筷子放好,从来都是苏绒伺候他,如今,真是角色互换。
她确实喝醉了,而且忘了个精光,她喝醉了一般都敌我不分,因此,有这个可能,所以,苏绒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