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爷子真诚的表达了对柳庭恪的谢意之后,就问起了蒋胖子在信里提起过的事情。
青阳河流经咸江县,但是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水患了,而且咸江县由于地势原因二十多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特别大的水灾,所以如果咸江县要修水坝,裴固想不出多少钱还真是费劲儿。
可是又不能不修,也是地势原因,因为咸江县的下游一旦修了水坝,咸江县水位上涨,那么发生水灾的风险就大大提高,所以水坝要修,分流的引水渠也是必然要挖的。
但是如果要蒋老爷鼎力相助,那还真不是上嘴唇下嘴唇一碰的事儿,损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虽然蒋老爷家大业大,土地不少,可是花销也不小,每年留的种子就是一大笔开销,请的长工短工,给朝廷交税,作为种粮大户衙门的打点也是少不了的。
还有一笔开销,是名义上的借款,因为也不能真看佃农饿死,真出了人命,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所以每年都会有大批的佃农来预支粮食,看病借银子,但是蒋老爷心里清楚这笔钱他们不可能还得上,账虽然记了,借条也按了手印,可越是家大业大就越是要小心,真把人逼到绝路他可输不起,所以每年这样有借无回的开销又是一笔。
综合算下来,每年蒋老爷的纯利润一千两都到不了,所以要蒋老爷掏大笔的银子,没有天大的好处,那可是不容易。
柳庭恪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裴固的打算,又要修水坝,又要挖引水渠,这可真是一个大工程,虽然蒋老爷手里的佃农不少,但是想让他们干活儿,这个肉还是要从蒋老爷身上割。
“这个……柳公子,我只读过几天私塾,字都认不全,您能不能把我有什么好处给老头子我讲讲,这小兔崽子写的信说的也不清楚,我这才想着过来见见您,好好问问清楚!”
“蒋老爷,我知道这件事儿对您而言,损失的银子肯定不在少数,但是胖子现在在读书,不知道您是否有让他往上考取功名的打算?”
“当然有,老头子我做梦都想他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柳庭恪缓缓说道:“那蒋老爷,那您觉得他若是进入官场之后是否能够被某方势力看中,获得庇护呢?或者您是否又能依靠自身的人脉给他寻求庇护呢?”
蒋老爷当即摇头,他们家最大的亲戚就是他的连襟,咸江县衙主簿。
“这件事情裴大人是必然要做的,您能够拗得过裴大人?与其被逼着做,不如自己主动做,还能被裴大人记个好,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考举人之时,各个州都会都会查品行,会由郡守大人选出品行出众者在给定成绩的时候加上品行会有加成,再过两三年,谁知道郡守大人是不是姓裴呢?”
蒋胖子惊讶了,慎之还真的把他考举人都计划到了,那是不是说明……
慎之已经打算帮他考上举人了!
蒋胖子欣喜若狂,他可是知道柳庭恪有多妖孽,柳庭恪的心眼比他头发丝儿都多,只要柳庭恪是诚心帮他,他觉得自己就成功一半了!
蒋胖子心里激动,嘴上也催促着蒋老爷:“爹,慎之不会坑我的,反正你也不懂,你就听慎之的吧!”
蒋老爷伸手就是一巴掌:“怎么跟你老子我说话呢!”
蒋胖子揉着脑袋缩了缩脖子,蒋老爷满面笑容的说道:“既然柳公子这么说那我就明白了,如果裴大人要动工,老头子我倾家荡产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