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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姐。一来不负小姐换命之情,抚养我长大,保崔家香烟,二来只盼伯母认小姐未死,终有一日清醒过来。这十年来,崔元遵训只把自己当做瑶环小姐,也已渐渐忘记本是个男身,只愿代小姐侍奉二老至终,不料冯家今日却遭此横祸……我怎对得起小姐的在天之灵啊……”

屋中一阵沉默,许久,秦海青开腔道:“你这番话听起来有理,但却有些不通。若要将头颅自割下来颇要有些手劲,就是我现在将剑交与你你也未必做得出,想那冯小姐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哪里会有这样的本事?”崔元道:“青姐姐不知,冯小姐取来的是祖上传下的宝器,名曰‘秋叶’,此剑削铁如泥,世间罕有。”秦海青问道:“这把剑现在哪里?”崔元回答:“王公公说是要看证物,将此剑掳走,后来王公公府上被抄,此物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秦海青道:“这样的解释随口可编,如何证明呢?”崔元皱眉想了想,无奈何答道:“我没有办法证明,不过‘秋叶’与众不同,若是青姐姐日后见着了就会明白我说的不是谎话。”“怎样个不同?”“听冯伯父说,‘秋叶’刃薄如叶,剑身柔软,可以弯成圆形绕在腰间。”

听了此话,池玉亭楞了一楞,“你且等等。”他说,走入房中,将那缴来的利器拿了出来,只将手轻轻一扳,剑身便弯了过去。“‘秋叶’比这把剑如何?”适才秦海青和池玉亭手持此剑出出入入,崔元从晕迷中醒来,一时只为眼前的事情着急,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它,这时定睛看去,只见此剑剑光柔和凄冷,剑刃薄利,一看便知是宝物。崔元试探地问:“可否让我细看?”池玉亭将剑交到他的手上。崔元仔仔细细地接过来打量,忽然脸色大变,将长剑放在桌上,纳头便拜。

“你伤了身子,不要这样折腾。”池玉亭将崔元搀了起来,劝道。崔元悲愤不已:“这正是‘秋叶’,小姐血泪凝于其上,我怎么能不拜啊!”“怎么就知道是‘秋叶’?”“剑身有字,那便是标记。”池玉亭将长剑拿起,仔细看去,果然在剑根发现四个蝇头大小的篆字“西风秋叶”。“也太巧了吧?老头儿你这剑哪来的?”秦海青问道。池玉亭将剑再交于秦海青细看,一边说道:“从三个被买凶的杀手处得来,此物不知怎的流落到了民间。”

秦海青将长剑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再回头看看崔元,叹了口气,不再发难。“吃饭罢,也到中午了。”秦海青将长剑放到一边,走到桌边去添了三碗米饭起来。“许公公,你要不要在这儿吃?”她扭头问许年。

“不吃。”许年望着窗外的眼光收了回来,“我有一事不明。”崔元向许年施了个礼,“请问。”许年冷冷地打量了崔元一眼,问道:“冯小姐被你顶替,面貌突然大变,府中的家人难道就没人察觉?若说是将府中家人全部换过未免不近情理。”秦海青将饭碗塞到崔元手中,接口道:“这个事儿我倒是听说过一点。瑶环自幼身子弱,原本就是终日锁在闺房中难得出来,十年前听说夫人因病被送回老家疗养,小姐也随母亲回乡,自然是不与府中人见面,三年后冯大人迁任曹州,才将母女俩从乡下接回身边,此时这里的家人已全换过。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呢?”崔元点头:“正是,冯伯父当夜便找了一个点痣高手,多给他钱财,偷偷为我点痣,称伯母因见血光受惊过度得了重病,需找清静地方休养,瑶环小姐要跟去服侍,第二日一早即送我们回乡,未与府中人照面,随行的几个老家人留在乡下,如今也是死的死,散的散了。临走之时,冯伯父因怕此时出行引人怀疑,还千叮万嘱叫我无论何时不可现出男儿相来,若有人问,只管让他们看。果然王公公生疑,半路派人追查,但因见我眉间无痣未疑心我是崔元,又见伯母果然病重也就放了我们,只是我们一直未敢掉以轻心,在乡间三年深入简出,除了伯父时时派冯安来看望,自己是从不上京见人的。”秦海青微微颌首:“是以三年后我一开始认识的就是崔元,根本就从未认识过什么冯瑶环。”崔元面色又为难起来,池玉亭瞪了秦海青一眼,秦大小姐知道这调儿有些过于酸溜溜,翻翻白眼也就不再作声。

许年站起身,拎了酒壶向外就走。“就这么走了?”秦海青也不管他,自顾自吃饭,头也不回地说,“我得提醒一句:冯府有人存心不良。你若是局外人,最好当心一些,也不要太为难崔夫人。”许年稍停了一停,仍然是一句话也不说,大步走了。这边崔元却是颤抖了一下,“我娘……我娘她怎样了?”池玉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娘没事,她已走了。”崔元的表情好生复杂:“我娘……她实在是误会太深,崔家实在是对不住伯父一家人啊!”秦海青道:“这会儿着急后悔都没用,你受了伤,吃过饭休息一下,我会再去冯府瞅瞅。”崔元一惊:“青姐姐要去我家?”秦海青点点头。池玉亭在一边解释道:“崔夫人这许多年来音讯全无,为何突然回来寻仇,只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此次回来,刺杀冯大人后仍不收手,怕是要连你与冯夫人一起除去,小姐此番去,也是要保护冯夫人的意思。”崔元着急起来,一把拉住秦海青恳求道:“青姐姐一定要阻止我娘这样做!”秦海青抖抖肩膀,平心静气地说道:“你先让我把这饭吃完,吃完了自然会去阻止你娘。”崔元听她语气中颇有些不快,讷讷放了手,一边低头不语。“你呀,好好想想跟你娘见面后怎么解释这些事吧。”秦海青说。池玉亭皱皱眉头:“不知道许年回去会不会惹出什么事来。”秦海青道:“虽然不太了解这个人,但他似乎只是要知道内情,既然知道这些误会,应该不会对崔夫人下狠手。”

不多时,三人吃完了午饭,秦海青收拾饭筷的空当,池玉亭送崔元回内屋休息。崔元在房中床上躺下,看看池玉亭,欲言又止。池玉亭已看出他的为难,和声问道:“你要说什么?”崔元低声说:“池先生帮我向青姐姐解释一下好吗?”“什么事?”崔元红了脸:“青姐姐虽然不提了,可是她好象还是很气我扮冯小姐骗她的事。”池玉亭笑了起来:“这可有些难,我家这大小姐生起气来不是劝得了的,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崔元听了这话,急得脸色大变。池玉亭便又笑着安慰道:“不碍事,我家大小姐只是嘴巴厉害些,其实天生的刀子嘴豆腐心。大概是觉得被你骗丢了些面皮,脸上有些挂不住,过一阵子想通了也就没事了。”崔元这才觉得好些。池玉亭顿了一顿道:“崔公子,在这里每个人只会把你当做男子,冯小姐的身份还是忘掉的好。做男人就不要太顾忌这些东西,如今事情已揭开,你也该慢慢把男儿的感觉找回来,这大概有些难,不过试试还是有必要的。”崔元顺从地点点头。池玉亭看他睡下了,便退出屋来。

秦海青已收拾好,准备出门,见池玉亭出来便说道:“崔元交给你了。”池玉亭点头,送秦海青出门。二人走出门外,屋外正午的阳光刺眼,秦海青便在树下站了一阵,以适应光线,一边与池玉亭小声说话。

“你要小心一点,不要再与崔夫人和许年两面为敌。”池玉亭道。秦海青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原来总感觉冯瑶环有些与众不同,现在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怪她个儿那么高,难怪已过婚嫁之年却推托要侍奉母亲而不听媒妁。先前听他说话低沉总以为是幼时项上受过伤的缘故,谁知却是因为他本是男子。”池玉亭颌首:“这样说来冯小姐颈中总裹着轻纱也并非是为了遮盖疤痕,而是用来掩饰喉结的。”秦海青直摇头:“没想到一个男儿家装扮女子竟装得如此地道,总有些令人想不透。”池玉亭道:“也许崔元性格中原本就有些象女儿家的地方,再在这样的环境中扮了十年女孩,时时提防着被识破,所以渐渐地也就把自己当做女孩子去过了。”秦海青嘀咕道:“不过看他说哭就哭,说愁就愁的样子,总是有些不习惯。”“这个样子崔元自己也不好过,对他宽容一些吧。”池玉亭道,“只要是男人,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境地,都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崔元的自尊心是再也伤不得的,大小姐生气归生气,还是要注意一下。”秦海青听了此话,笑了起来:“该不会是崔元拜托你来劝我的吧?我是很生气,可象是那种刁蛮的人吗?我自然知道的。”池玉亭笑道:“大小姐聪明过了头,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秦海青摆摆手开步就走,口中念道:“知道!知道!真受不了,总是抓住一切机会教训我。”眨眼就溜得没影儿了。

一片纸灰从盆中旋转着飘起来,顺着热气晃晃悠悠地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斜着落下去,依依地沾到冯吉的衣摆上。冯吉用指尖掸掉了这片自作多情的灰片,向盆中添了些黄纸。

新换的幕帐遮住了冯老爷厚厚的棺木,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了,一切都将结束。冯吉抬头看看冯年瑜的灵牌,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为他悲伤的,七年了,与猫狗相处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个人。这个主人虽说算不上人杰,但也不算是庸才,只是倒霉了一些,也不太识时务,落得这个下场,自己除了替他烧几张纸,不想也不能再多做什么。

“要怨就怨你自己。”冯吉喃喃地嘀咕了两句,把手边最后两张纸放入了盆中,站起身来拍拍衣衫。屋子里有一层层淡淡的青烟,几个当地的头面人物刚才来吊唁了一阵,这会儿人都散了,家人也被打发了出去,屋里空荡荡。

冯小姐不在,自己不得不出来应付场面,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冯吉下意识地抬起右手,看看自己的中指,血迹已经洗干净,但还是有些粘粘的感觉。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可是,毕竟很久没有血的感觉,大概反应已经开始过于敏感起来。花房的门边有血,看到它时下意识地用手沾了一点,现在想起来竟不知当时为什么会有那种冲动。那是新鲜的血液,旁边刚浇过水的湿润的泥地上清晰地印着一些零散的脚印。冯吉仔细地打量过,脚印很明显属于五个不同的人,不用猜冯吉也能知道其中四个是谁,但那第五个呢?那个浅浅的,几乎不辨的足迹属于谁?那是个内功极深的人,他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走了,那定是带走冯瑶环的人,但肯定不是蒙珠尔嘎,蒙珠尔嘎只会杀人而不会带人走,何况那是个男人的脚印。“没用的东西!”冯吉低低地骂了一声,慢慢地走出了灵堂。门口有家人守着,“你们进去守着,如果许官人回来马上通知我。”他叮嘱道。“是。”家人们应了。

往后走一阵子就是夫人的居所,小小的独立竹院,处在冯府的最里面,与周围所有的院落用粉墙隔开,因为老爷不喜欢夫人被骚扰,除了老家人冯安和到曹州来就一直服待夫人的常妈妈,通常家人们是不许去那里的。冯吉对这个院子并不陌生,作为冯府的师爷,或者说是总管,七年来,冯府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件事物对他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不过冯吉是个小心的人,他当然看得出冯年瑜再怎么与自己和平相处也还是有些戒心,老爷并不希望他太关注这个院子里的事,冯吉也不会自找麻烦。为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他常常会来,每次总是很快就走,没有表现出任何探究的欲望。其实从七年前第一次看到脸色苍白,呆坐无神的冯夫人起,冯吉就很想知道这个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的女人倒底在想些什么,常常是在为什么而哭。冯吉相信自己只要想知道什么总是会找出答案的,不过他却从没有将探索的欲望真正付诸实施。

冯吉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不过对于这个女人,他不想去打扰她的宁静。反正没有那个必要,这个疯女人在这个世界上对于除她丈夫和女儿之外的人似乎是无足轻重的,没有人要求冯吉去探究她,既然是这样,就放过这个与世隔绝的灵魂罢。

冯吉在小院的门口站住了,他很小心地向院里看去,惟恐惊动了谁。可以看见冯夫人坐在院中的竹林下,长长的黑发垂了下来,常妈妈正用一把木梳慢慢地给她梳理,也许是午睡刚起来罢?“她始终也不会老。”冯吉看着,心里想。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时间仿佛停止了,和七年前相比,她的容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常妈妈轻轻地用梳子梳顺夫人的长发,一边用柔和地声音陪她说着话。“夫人,您瞧今儿白天天气多好,晚上肯定也是不错的,到晚上我再陪您出来在这院子里坐坐?您多歇着,我就坐在您身边接着把昨天那小褂子补补,也陪您说说话儿。您今儿精神好,就听我聊聊我乡下那侄媳妇的事儿罢,头些日子前院的小桂子从我们乡下办事回来,捎来信说我那侄媳妇抱了她哥的娃儿养下了,唉……总想养娃养不下,倒头来还是抱了一个……”常妈妈絮絮叨叨地讲着,看上去她并不在意别人听进去了多少,只是想说而已,事实上她正对着说的那个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望着眼前的一片竹叶,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然而又是凄凉的笑意。冯吉熟悉这种场面,他不止一次地在一旁静静地看过,这次他仍然没有去打扰这两个女人的世界,直到常妈妈在很久以后终于无意中回头看到他。

“冯先生,您来了?”常妈妈放下梳子,慌忙快步走过来行礼。冯夫人没有回头,她从来不会在意人的来去。冯吉点点头,“你先送夫人回房去再出来,我有话对你说。”常妈妈应了,回去搀起冯夫人向屋里走。冯吉看她们进屋里去了,慢慢地踱进院子,走到冯夫人适才坐的地方,抬眼看她一直凝视的地方。除了绿色的竹叶,什么也没有,然而冯吉还是觉得在那丛绿叶中,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一双没有光彩、有着空茫神色的眼睛……

“含烟,一切都要结束了……”冯吉轻声嘀咕了一句。

庭院的风暖暖地从竹枝间流过,阳光被竹叶筛碎,倾泻在竹下的青砖路上,摇荡着金色的光晕。冯吉站在这闪闪烁烁的光晕之中,感受着青竹在身上投下的或明或暗的影子,心绪不佳。常妈妈安顿好了夫人,迈着小小的步子轻声快步走了过来,她虽然是个下人,但因为长年毫无怨言地尽心服侍冯夫人,极受老爷尊重,所以事实上从未被唤着粗使过,丰腴的脸上没有什么劳顿的感觉,相反,倒有些大户人家家眷的雍容。

“冯先生有什么事呢?”常妈妈恭敬地问。“前面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冯吉问。“听说了。”常妈妈老实回答。“现在夫人很危险,你知道该怎么做吗?”冯吉沉声盯着常妈妈的脸问。常妈妈的脸色变白了:“冯先生,奴婢不知。”冯吉也不作声,只是望着常妈妈。常妈妈迷惑地抬起头,正遇见冯吉冷冷的目光,霎时,常妈妈有了一种从头冷到脚的感觉,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从心底浮起。这样过了许久,常妈妈深施一礼:“冯先生,奴婢听您的安排……”冯吉满意地点点头,他看见常妈妈的嘴角微微颤抖着。“怕吗?”他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感晴色彩,“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

常妈妈始终是个稳重的女人,尽管不难看出她内心的不安,但她却安静地听完了冯吉所有的话,这使冯吉在私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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