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平淡。
于戚卞玉面前,即便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步煜也向来不自称“孤
”,而是与她平起平坐、自称为“我”。
他并未觉得有半分不自在,倒是卞玉,一直觉得此举不妥。
少女微微仰面,只见对方手指轻拂过匣身,太子煜右手食指蜷了蜷,终于还是未将那锦匣打开。
见状,戚卞玉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很想说,如今皇上只有他一个皇子,更何况他早已是板上钉钉的大魏储君,何必要做出这种铤而走险之事?根据她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殿下绝非那种贪权慕势之人,他这样做,无非是——
卞玉还未思量。
却见少年眸光动了动,转瞬之际,将小盒子重新推了回去。
他垂下眼,额前的十二珠串冕旒耷垂下来,将些许月光遮挡住,亦遮掩住了他眼底的思量。月色倾落,珠光轻轻晃荡着,映衬着他眼底纠结的情绪,与夜色里恍了一恍。
他不知是在暗暗挣扎着什么。
片刻,少年只低下气息,语气微哑潮湿:
“卞玉,我倦了,早些歇息罢。”
……
长明殿中。
游龙金纹八角薰笼内燃着熏香,暖气徐徐,拂过那一方微垂着的帘帐。
明黄色的帐影内,一男子身形颀长,正坐在那里。
他的一侧,站着名同样身姿颀长的男子。对方一身水青色的衫,方从一侧的座上起身,将手里字迹还未干透的药方交给一侧的下人。
左右宫人见状,识眼色地将其接过。
明黄色的帘帐微垂着,皇帝慵懒抬眸,平淡望向帐前的季扶声。
季徵将药方移交罢,又平声多叮嘱了几句。方子上的药需要研磨成粉后,再将其外敷至后背处,每日早中晚各一次,方可将背上的伤疤全部清除干净。
宫女萱儿手里攥着药方子,仔细记着季徵的话,小心地点了点头。
青衣之人回望了帘后的男人一眼。
季徵虽以画技高超闻名于世,但与之画技可以相媲美的,乃是他高超的医术。几年前姜泠放火烧了藏春宫时,曾不慎将右手烫伤、遗留下了些疤痕,这也是季徵用自己的药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