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慢慢的游移到她的耳边吹着气,低声道。
心梓的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她反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
他摸着她的头发,感觉到胸口处一阵闷痛。想要再次亲下去,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了开。
他伸出胳膊将她拉回来,想要再次吻住她的唇,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
辰轩咬着牙将她拖回来,有些许的体力不支,他将她压在身子底下,看着她的眼睛,满是伤痛与不解。
“你听,她在天上看,他也在看……”心梓的眼睛看着宫殿中的大梁,轻声说出了这一句。
她的视线穿过屋顶,飘到了某种不知名的地方,脸上不辨悲喜。辰轩不自觉的放开了手,平躺在她旁边,用手背盖住了额头。
心梓不说话,沉默的靠在他的肩头,疲惫至极。
“让我出宫吧。”她低声道,“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我没有办法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
辰轩揽过她的身子,惨笑了一声,“阿梓,你后悔吗?如果你不爱我你,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会嫁一个好人家,就算是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官宦人家,然后相夫教子,一辈子可以平安幸福的活到老。”
心梓摇了摇头,淡然道:“我从没有过那样的机会,我们都没得选。”
是啊,他们都没得选,所以只能追随着自己的命运沉沉浮浮,努力挣扎,求之不得。
“阿梓,我们走吧,离开这儿。”他忽然攥紧了她的手,低声问道。
“离开,去哪儿?”心梓抬头问他,“你不要这个江山社稷了?你不要这个大好河山了?”
“那些本来就非我之所愿,阿梓,只要你在我身边。”他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心梓将头埋了回去,声音有些闷闷的,“轩,我刚刚说过的,他们都在看,太子妃,还有阮安乾。”提到这个名字,她难以抑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感觉到他的身体也是绷得死紧,叹息道:“我们现在走了,对得起谁?走了就能无所畏惧的在一起吗?”
“那是不可能的。”她冷静的让人无奈,“宇儿的根基还不稳,贸然的放手置他于何地?还有阮安乾,他要是地下有知怕是要笑破了肚皮。”就算他没在地下,听了这个消息,也会笑破了肚皮。
“太子妃当初为了不拖累你,付出了那样的代价,苏家一夜之间落败,本来那是父皇最信任的大臣啊。”
“我们能走到哪儿去?到了那里都会有人指着我们的脊梁骨说,这个女人弑夫害兄,是个祸水。这个男人篡位,是大逆不道。不管他们认不认识我们。”
“阿梓。”辰轩忽然低低的咳嗽了起来,他像是要拼命抑制住什么一般,脸色有些发白。“如果我不站在这个位置上,就永远不可能保护的了你,所以相信我,总有一天,我要你和我站在一起。”
心梓没有说话,他明白她的意思最好,这个位置迷惑了太多的人,如果可能她也不希望他站在这里。
不过可惜,就算是他真的想走,最后也会被一大堆的人以各种原因拦回来,她的辰轩不会忍心。倒不如这事直接由她否决了,也好就算是他欠了她一个人情。
她苦笑,坐在这九五之尊的位子上又怎样,同样的还是身不由己。不过既然是辰轩,她势必要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助他流芳千古。
两个人窝在一起,难得的如此的安静宁和,以后怕是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辰轩抱着她,皱紧了眉,不着痕迹的掩饰了过去。她察觉到他的异常,抬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辰轩冲她笑笑,示意她放心,然而话音还未落,他的手臂就下意识的一箍。
心梓赶忙爬起来,发现他嘴角边似有血痕,赶忙动手掰开他一直紧咬的牙关。
辰轩一口鲜血喷出,咳嗽不住,更多的血不停的从嘴里涌出,在雪白的中衣上染出了娇艳的花。
“来人!快来人!”心梓急急忙忙的点了他身上的几处要穴,焦急的叫着那些宫人。
看着他嘴里涌出的越来越多的鲜血,心梓觉得惊惧非常,原来他的旧伤从没有完全的好起来过。
兴国十七年春天的这场政变,一月之内皇城之内连易三主,齐安王进京称帝后,哀帝一朝甚至还未来得及拟出新的年号。平远侯犯上作乱,弑君夺位,本来应该处以凌迟死罪,但当熙宁公主打开大正殿的大门时,里面尸骸遍地,竟已分不清楚是哪具。
武帝下令草草收敛了那些尸体,弃于宫外的乱葬岗上,以儆效尤。
元帝于武帝进城之日悄然驾崩。武帝哀恸,亲自扶棺,与先前一并为乱贼所害的阮后葬于早已选好的陵寝。
南疆驻守的裴自如千方百计的探听到了消息,断发明志,高呼平远侯冤屈。划南疆三郡并唯谷一郡据守,隐隐竟于朝廷成南北对峙之势。
北部六郡的大片局势已然稳定,南部尚有两郡是前废太子闻辰坤的亲信所控,自然不愿听从朝廷的命令。
平王当机立断,亲帅兵马十万,兵临城下。两名郡守一死一伤,顺利的接收了这两个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