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阳台去喝咖啡吧,”她说,“今晚十分暖和。”
“很好。要我带上你的吉他吗?也许你会唱歌。”
她兴奋得满脸通红。他对音乐非常挑剔,并不经常请她唱歌。
沿着阳台的墙壁有一圈宽木凳子。牛虻选择了能够一览山间秀色的角落,绮达坐在矮墙上,脚搭在木凳上,背靠在屋顶的柱子上。她并不留意景色,她喜欢望着牛虻。
“给我一支香烟,”她说,“在你走后,我相信我没抽过一支烟。”
“好主意!我正想抽根烟,尽兴享受这融融之乐。”
她倾身向前,情真意切地望着他。
“你真的高兴吗?”
牛虻那双好动的眉毛扬了起来。
“对,为什么不呢?我吃了一顿饭,正在欣赏欧洲的美景,现在又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欣赏匈牙利的民歌。我的良心和我的消化系统都没出什么毛病,一个人还想希望得到什么?”
“我知道你还希望得到一样东西。”
“什么?”
“这个!”她往他手里扔去一个纸盒子。
“炒杏仁!你为什么不在我抽烟之前告诉我呢?”他带着责备的口吻说道。
“嗨,你这个小宝贝!你可以抽完烟再吃。咖啡来了。”
牛虻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炒杏仁,就像一只舔着奶油的小猫那样神情专注,享受着这一切。
“在里窝那吃过那种东西以后,回来品尝正宗的咖啡真是好极了!”他拖长声音说道。
“既然你在这儿,回家歇歇就有了一个好理由。”
“我可没有多少时间啊,明天我又得动身。”
那个笑容从她脸上消失了。
“明天!干什么?你要到哪儿去?”
“噢!要去两三个地方,公事。”
他和琼玛已经作了决定,他要去亚平宁山区一趟,找到边境那边的私贩子,安排武器私运的事宜。穿过教皇领地对他来说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是想要做成这事只得如此。
“总是公事!”绮达小声叹息了一声,然后大声问道:“你要出去很长时间吗?”
“不,也就两三个星期,很、很、很可能是这样。”
“我想是去做那事吧?”她突然问道。
“什么事?”
“你总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的事情——没完没了的政治。”
“这与政、政、政治是有点关系。”
绮达扔掉她的香烟。
“你是在骗我,”她说,“你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危险。”
“我要直接去闯地、地狱,”他懒洋洋地回答,“你、你碰巧那儿有朋友,想要让我捎去常青藤吗?其实你不、不必把它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