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珏却也不恼:“刘绯怕是连顾家小姐的琴都没听过吧,桃花宴他没去,错过了。”
阿萝端起一杯茶,慢慢品味:“现在没听过不要紧,以后听到了会更惊喜!他二人郎才女貌,如你所说,当真般配!”不知怎的,说的每句话都想让刘珏听了吃醋生气。
刘珏奇道:“以后刘绯有了顾天琳,还有心思放在你身上?想再让他成日陪着你出府游玩怕是难了。”
阿萝一怔,又释然,子离娶顾天琳要等到太子大婚之后,那是明年春天的事了,她只要在这半年时间里把银子赚够就行。
刘珏见她愣了愣,以为说中阿萝心事,本想刺激她,但看她如此在意刘绯,又得意不起来:“你学会这曲《佩兰》,我便不再为难于你。”
阿萝眨眨眼睛:“其实你若想听这首曲子,相信这花舫上也是有人会的,何苦非要我弹给你听?再说我又不会弹琴,这曲子太难,我学不会。”
刘珏道:“不会就学。你今日不会,我明日还来府中接你出来,你哪日会了便哪日作罢。”
阿萝瞪他:“你怎么这么不讲理?人家不会岂能勉强去学?学会了你心上人弹的曲,就真以为是她弹给你听?”
“顾家小姐抚琴,我自当洗耳恭听;她不弹,我已听过一曲,如闻天籁,以后听不听已无关紧要。你要我不找你的碴,就弹了给我听。”
阿萝突然想到,好歹自己还是相府千金,也不是平常人家女子,刘珏真的敢这么放肆?她笑眯眯地喝了口茶,评道:“这茶气息清香,回味悠长,汤色黄亮澄明,好茶!”绝口不提弹琴之事。阿萝喝了两口茶,一皱眉似想起了什么,道:“看月影上移,时辰已经不早,若是有人看到这李相府的三小姐深夜流连在外,你说,我爹会不会气得吐血,找王上理论要治你之罪呢?”
刘珏见这丫头左思右想竟想出了这么一招,真真有趣,便低低轻笑起来:“是啊,你爹官居右丞相,要是听到坊间传闻家中幼女与一男人在花舫单独相处到月至中天,他会不会气得吐血呢?世代书香啊,一世英名啊,就这样由你败坏了门风?啧啧,他怎么办呢?当然要去找王上了。”
他露出坏坏一笑,走到阿萝身后,伸着脖子在她耳边轻笑着:“找王上道:王上,赶紧赐婚吧!早点把这个不肖女嫁了。当然,小王是极负责任之人,怎容无知小儿败坏三小姐名声呢?三小姐还没及笄呢,这般误人终身之事,小王可是做不出来的。”
阿萝听到脖子上鸡皮小粒子颗颗爆开的声音。嫁给他?想得美!她强压着心里对刘珏的怨气,对刘珏说:“弹就弹,可是,我哪有这么快就学会了,总得给我时间吧。”
刘珏见她妥协,心情大好,呵呵直笑:“没问题,小王有的是时间,出府之时令尊还殷殷道,一定要尽兴而归。看现在离月到中天至少还有两个时辰,以三小姐的悟性,不说学得有模有样,成曲应该没有大碍!”
阿萝嘟着嘴:“我不识琴,连音在哪儿都不知道。你送我回去,改日我学好了弹给你听就是。”
刘珏看她小嘴一翘,心里乐翻了天,走到琴旁:“来,小王亲自授琴于你。”
阿萝很认真地撑着下巴看他,一会儿问这个音,一会问那个调,见他极是耐心,就越发问得勤快。转眼一个时辰就过了,阿萝问得累了,刘珏教得也累了。刘珏问她:“会了么?”
阿萝心里暗笑,睁着迷惑的眼睛摇摇头。刘珏气得把琴一扔:“你怎么这么笨啊!”
她委屈地望着刘珏:“小王爷,你再教一遍吧!”
刘珏耐着性子又细细把宫商角徵羽音准音调手势指法讲了一遍。阿萝心里暗笑,只觉得昏昏欲睡,只能强打精神听他唠叨。末了刘珏又问:“这下会了?”
阿萝刚想摇头,嘴一张竟打了个哈欠,忙用手挡住嘴,眼睛在刘珏脸上一转。他已冷了脸:“闹了半天是消遣我来着?”
阿萝一惊,睡意全无,直冲他摆手:“小王爷,我确实于琴半分感觉也无。我能记得几个音,我马上弹给你听,曲子是说啥也不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