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容是向着那些黑影出现的方向跑的,虽然没看到什么人的踪迹,但她确信没有追错方向。
忽然,她勒住马,耳朵动了动。
似有若无的说话声传入了她的耳内。
“……有个女人跟了来……”
“要不要?”
“不要节外生枝。”
“她穿什么衣服?”
“十分富贵。”
“恐怕不是公主就是宠妃,不如抓了来,也好当个人质。”
“刚才那队大梁兵呢?”
“都杀了!”
杀气腾腾的三个字一入耳,宁博容浑身一震,再不犹豫,看向前方的暗影,手上扣着的三个栗子一、二、三分别飞出,听声辩位,她以往从未试过,却仍然有八|九分的自信。
下马,马靴踩在柔软的树叶层上,她近乎落地无声,整个动作都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也没见她如何动作,就已经转过了两棵茂密的大树。
“你——”一个黑衣人恐惧地看着她,手中持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
宁博容挑了挑眉,看来这个人方才不曾说话啊。
说话的只有三个人,她的三枚栗子就打中了这三个人,一击致命,未留活口,坚硬的栗子直接打入了他们的头颅,哪里还活得了。
看向面前黑衣人十分有北方风格的发型,宁博容缓缓道:“契丹人。”
弯刀朝着她恶狠狠地砍了过来,狠辣有余,却到底是有些慌了,根本就失了章法。
“罢了,留你一个活口吧。”那黑衣汉子甚至没瞧见宁博容是如何出手的,就软倒下去。
宁博容便没有再管他,直接跳到了树上,不多久就找到了刘湛,更让她心惊的是,跟在他身边的护卫只剩下了六人,而围聚过去的黑衣大汉却有不少。
这回上马、疾奔,似乎唯有在这一刻,她发现刘湛在她心中,还是占据着挺重要的位置,至少,她丝毫不想让他出事,不为其他考虑,与昔日发现他陷入危险的感觉不同,这会儿,她的心中是实实在在有焦虑感。
穿过树林,一道山溪潺潺自山上流下,明明是追着的刘湛脸上并不见什么惊慌的神色,哪怕他身边的羽林卫又倒下去一个。
他很清楚,这是一场有目的的阴谋刺杀,计划周详,且手段狠辣,要做到这一点,仅仅凭契丹人自己,刘湛才不相信,定然有人与他们里应外合,而他的心中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让刘湛感到震惊的是,上辈子此人虽也不择手段,却并未做到与外族勾结这一步,他一直以为这人试图谋朝篡位,可到底还是爱惜羽毛珍惜名声的,不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现在看来,未必不会,只是上辈子此人觉得没有必要?
毕竟原先自己同那几位兄弟本就斗得你死我活,那李家人几乎可以说是隔山观虎斗,只管收取渔翁之利,最后自己虽得了皇位,却也是元气大伤,那李珂自然不用去勾结外族。
现在不同,阿父身体正盛,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更是做得稳稳当当,于是,李家那一门双侯坐不住了。
“嗖嗖”两支箭射来,若是昔日刘湛,必然逃不过去,可如今的他论武却又上一层楼,有宁博容在,他要仍没有进步那都说不过去。
身体一侧避过一支箭,却没办法阻止另一支伤了他身旁的一名羽林卫。
“殿下快走!”那羽林卫惨呼一声落下马去。
刘湛的心中微沉,却是愈加愤怒。
黑马奔蹄,刘湛半转过身,一手拉弓如满月,本来用作射猎物的箭矢宛若流星,直往那身后追兵中为首之人射去!
他这一路,可不仅仅在逃,也在观察,那些黑衣大汉中为首一人显然就是那个衣着略有不同的大汉,论身形比其他人更加彪悍一些,射得一手好箭,他身边羽林卫有三分之一都倒在他的箭下。
刘湛习武好歹也有那么些年的光阴,身体素质自不必说,力道准头更是堪称一流,毕竟这世界除了宁博容授予他们的这小部分人,根本就不知道内功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刘湛看着身材仍然只是修长挺拔,并不壮硕,实则这一箭射去,却丝毫不比那追兵头领来得差。
那头领身边一个汉子见这箭来得凶猛,一时情急想也不想就扑了过去,直接为他挡了一箭。
那黑衣头领双目炯炯,淡淡道:“想不到这大梁太子瞧着一副没用小白脸的模样,倒也是条汉子!至少这箭术,已经可称英雄!”
宁博容到的时候,恰是听到这一句,冷哼一声,手中黑索犹如灵蛇一般,直接朝着那黑衣首领抓去!
“阿容!”刘湛见到是她,脸上喜意一闪而逝,却又道:“不必强求,小心!”
显然是让她不用强求去抓那首领。
但这世上哪有真正打得过宁博容的,见自家头领被缚,顿时一波箭雨直接朝着宁博容射过来,宁博容脚下轻点,轻轻松松就躲过了这波箭雨,姿态之优美更是让这些黑衣大汉看傻了眼,很快就一个个焦急起来,几乎是齐刷刷地抽出了弯刀,朝着宁博容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