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的心宽到连宁博容都觉得有点儿难以置信,历史上并非没有鼓励商业的朝代,例如宋朝,就是鼓励商业发展的,也开拓了海路,但那是有特定历史背景的,五代十国乱世之后,民族融合,思想发展,也因北地强势,丝绸之路走不通了,宋朝只得谋求海上经商之道。
大梁如今其实并没有那些个麻烦,若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就应当发展小农经济,将百姓都禁锢在土地上,偏刘湛没有这样做。
宁博容知道自己是劝过他,只道:“百姓总要富了,才吃得起饭,不至于抛弃儿女,手中有了钱帛,才会将钱财放到票号里来。”
借着天元票号的名头,她提及这种事的时候,都很是小心,哪知刘湛并不在意,甚至轻易就答应了,甚至十分赞同道:“商人富,农人穷,但若全部去经商了,土地又如何?”
宁博容趁机道:“如今国库丰盈,不如找些专门的人才,让他们研究一下怎样种植土地方能有更好的收成,又或瞧瞧农具需不需要变革,才能将农人更轻松一些,人人都去经商自也是不可能的,经商有亏有赚,种地的应当给予鼓励和奖赏,但只需不去抑制那些商人,他们自会愿意为此奔波,四郎只说要开了海路通商,便有大批的商人跑到东边去了,顺其自然,也没什么不好。”
刘湛便应了。
他如今心胸豁达,只没事就忍不住看向那份“世界地图”,更偶尔笑道:“也不知道了大郎那时,可能将这图完成大半。”
宁博容抿唇微笑,“急什么,这天下这般大,子子孙孙往后,总有一天能将这图给画完的。”
她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只是希望如今的盛世之朝,能够绵延得更久——更久一些罢了。
此为天元十一年,大梁盛世,自是天下太平,大梁的船队正待出发,北域的疆土一路深去,南方安宁喜乐富庶丰饶,连极西之地的小国,也是年年来朝。
宁博容常想,她这一辈子,可做的事那么多,是以,她从未安然去享受那富贵荣华。
终其一生,她只希望以一己之力,为这个年代,为天下,为女子,多做一些什么。
如此,方可一生无悔。
90番外一 忧伤的刘驰
刘驰觉得很忧伤。
本来嘛;作为一名皇帝;大梁如今国力强盛,民间富得流油,他这个皇帝更是做得稳稳当当,就算是当个暴君,以现在大梁他爹留下的底子;都足够让他挥霍一辈子了——
当然,刘驰不会那么做,不管怎么说;他虽然不像是他爹被捧成了个千古明君的样儿,也绝对算是个好皇帝。
“查出来了吗?”
“圣上莫担心;已是查出来了;此女并非我大梁人,而是那高句丽前世子之后。”下方一个年轻暗卫恭敬道。
刘驰这才“噢”了一声,他就说嘛,像他这样开明的君主,哪个不长眼的大梁人会好死不死地想要来刺杀他。
——虽然说,不经历个一两次刺杀,你好意思说自己做皇帝么!没见他爹在太子的时候就遭到过刺杀了吗,哦不对,是更早,还是楚王的时候就有过无数次暗杀了。
前几天的宫廷宴会,有那么几个跳舞的伎乐,哪知道其中一个穿白衣服的眨眼就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他冲了过来,其实中间距离还真的挺近的,当时宴会正酣,他身边又一向不喜欢放一大堆的护卫那种,于是,那女子竟是一冲就到了他跟前,群臣都没反应过来不说,就是刘驰身边那两个暗卫扑出来的时候,女子的匕首已经戳到了刘驰的跟前。
结果……刘驰直接一巴掌就把那白衣女子拍飞了出去……那匕首连碰都没碰到他的衣服好么!
群臣先是惊,然后是静,到最后就是寂了,可怜那晕倒在地的白衣刺客到刘驰开了口,才有人把她拖了下去。
刘驰心中还暗爽了一下,他做皇帝那么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刺杀他,众人是不懂他的寂寞,他阿娘说过,他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了,当年他阿娘空有一身好武艺,一辈子也没能用上几次,最牛的一次不过是救了被刺杀的阿爹和祖父,结果他呢?身为皇子,八岁被封太子,练武几十年,武功这种东西,用上的时候——
一、次、也、没、有!
简直不能更悲伤……
连他那位武艺远远不如他的二弟,用上的次数都比他多多了,更可恨的是,连他那个整日宅着几乎不出门的三弟,好歹能用轻功逃出他的实验室啊,偏偏他这个武艺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