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在此刻,再一次感叹了下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同样的一句词,用在不同的语境里,所展现出来的意思,实在是相去甚远。
她低头看了眼屋内向里延伸的地毯,她和江寂的行李箱已经被酒店管家送上来了。
季明珠几乎是擦着江寂的肩膀而过,中途经过他的时候,还刻意怼了怼。
奈何两人的身高压根就不对等,季明珠肩头顶到他胸前,着陆以后,像是在艺术墙上喷漆那般,由左往右划过去。
这样的力道,不算轻也不算重,拿捏的恰到好处。
季明珠从在酒店大厅里的时候,便脱了外罩着的大衣,酒店温暖恒温,一路从电梯这边上来再到走廊,一点冷意也感觉不到。
江寂穿的也不多,因此两人刚刚的接触,只隔了两层轻薄的衣衫。
依稀之间,季明珠能感受到他胸膛上的温热,渗透着缓缓传递过来。
江寂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只是轻微别开肩膀,十分绅士地给她让了让,而后才掩手关了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季明珠一步又一步慢慢地往里走。
她将挎包随意地丢在小客厅的软塌上,自己也紧跟着坐了上去。
虽说今天上午途经加油站的时候,她下车了一段时间,姑且算是活动了下,但毕竟是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完全不是开玩笑。
座椅又松软,季明珠坐久了只觉得腿那儿都泛着酸麻,从大厅里一路到这里来,脚步走起来都像是悬浮在空中,一直没能缓过来。
而现在终于可以平躺下来,她自然也恢复了在家里的那般作态,想着要放松一番。
季明珠翘着腿,柔着腰,懒懒地倚靠在上面。
身后只有窸窣的声响,应该是江寂在拨弄行李箱。
她抚了抚带着卷的长发,扭过身来看他。
也不说话,只像是对今天颇为满意的样子,轻轻哼起了小曲。
女孩的声音带着点终于抵达目的地,如释重负的舒缓,是完全放松下来的那种状态。
季明珠的嗓调是天生的稍扬,清透中带点儿女孩子家特有的娇软。说话稍慢的时候,像是在撒娇,稍快的时候,则又显骄纵,也不惹人厌,相反,是完全招人疼的类型。
惊艳又耐听。
这幅好嗓子,在高中的时候,便发挥的淋漓极致。
那时候她在校庆典礼上表演了钢琴独奏兼独唱,乐音起伏间,撩过的幕布映出青春特有的朝气,夏季热浪蹿尖,整座礼堂的屋顶几乎都要被台下的人掀翻。
城南季家的独女,不过堪堪十几岁,已然完全可觑日后的明艳姣好,一时风光无限。
在那之后,季明珠还借由学校社团活动,在民间自发组过一支乐队。只不过寿命不算长,高中还没毕业就夭折了。
小曲没哼多久,季明珠骤然停下来,视线转到仍然不知在忙些什么的江寂身上。
从刚刚她躺在这边的软塌的时候,江寂就径自背对着她,不吭声,像是在收拾,又像是在神游。
不过。。。。。。。。。
行李箱需要收拾这么久?
季明珠也没想太多,直接开口问他——
“江寂,你选哪间啊?”
她这语气,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好客热情,还将主动权交给了江寂。
江寂应声看过来,“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