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柜子第二层,最里头。”
白若蕖赶忙照他的指示去做,果然找到了置于其中的药箱。
“你——”她指了指带血的肩头,关伯禹立刻理解,动手解开外衣,方便她处理伤口。
当目光触及他肩上那道不浅的伤口,歉疚的泪水又盈满眼眶。
她向来连小动物都不舍得伤害,没想到如今,她竟会亲手伤了人,而对方却处处为她设想,一点都不怪她。
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她愈想愈难过,泪水就这样一颗接一颗的簌簌直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叹,你别哭……我没怪你呀!”见着她的泪,关伯禹整个人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搂过她,轻轻拍抚。
“为什么不怪我?我情愿你恨我、骂我,这样我至少能好过些……”
“好、好、好,你说怎样都行,快别哭了……”他顺着她去应答,完全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白若蕖呆了下,没料到他会这么回复,怔怔然看着他。
这个男人——其实也是个正直仁厚的君子,她也感觉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对待她,只可惜,她所有的一切全给了关仲宣,包括身、心、灵魂,一切的一切,再也容不下另一个男人,更给不起他什么。
见她稍稍平静下来,关伯禹柔声问:“好多了没?可以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吗?”
此言一出,白若蕖浑身僵直,不安地挪开身子与他拉出距离,直退到床帏。
她这举动,令关伯禹感到一丝怅然,然而,他并没表现出来。
“关于让你离去的事,姑且不提其他,首先,我娘那关就过不了,毕竟婚姻不是儿戏,分分合合岂能随性?”
白若蕖无言以对。
“再者,花烛夜过后,夫婿却休了新婚妻子,你想,别人会怎么说你?无疑的,他们会说你婚前失贞,低俗败德,夫婿无法隐忍,招致下堂命运。这些,你想过没有?”
白若蕖愕然。
她只是一心一意想守住对关仲宣的承诺,根本没想到那些。
“我……我并不在乎的……”她有些气虚地回道,与关仲宣相比,那些着实微不足道。
“是,你不在乎,但是你的心上人呢?他也不在乎?”
仲宣呢?他在乎吗?白若蕖哑了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想起关仲宣曾说过,他的母亲是个守旧自律的人,极重视一个女人的操守与品德,如今的她,无疑会辱了他的门风。
关伯禹叹了口气,又道:“再怎么说,我们也孤男寡女共处了一夜,他会不介意?白姑娘,别高估了男人的度量,在这方面,没有一个男人不自私。”
“我们……又没怎样。”
“问题是,他会信吗?”
白若蕖再一次哑口无言。
“所以,不管由任何一个角落来看,你的离去,都是不智之举。”他下了结论。
白若蕖靠着床头,万念俱灰。“你要我就这么将错就错?”
难道——关仲宣与她今生注定了是一场绝恋,他们终究无缘?
关伯禹苦笑。“就算我真的这么说,你也不可能同意委身于我,不是吗?”
白若蕖又是一愕。“你是说——”
“我承认,我是真心要你当我的妻子,陪我牵手走完今生,我并不介意我们的婚姻是怎么形成,你又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但是……”他抿了下唇,有些苦涩,又带点惆怅地道:“你办不到。你的心容不下我,那么,留住你的人,最终只会招来怨慰,何苦呢?”
“关公子……”她歉然低唤。
他摇了下头,抬手阻止她。“听我说完。我会放你走,但,不是现在,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对谁都没好处,所以,听我的劝,忍忍好吗?至于你的情人那一方面,我会在你的旧居留封信函说明原委,由我亲自向他解释,才不至于令你百口莫辩;然后我们三个人再平心静气的好好讨论这事该如何解决,总会让我们给想出个好方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