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彤说:“你好歹还是处于温饱阶段,你看我带着阮谦,简直就是贫困阶段,分分钟就需要人救助的那种。”
秦雀想了想,一边叹息一边道:“今早晨会我去开,你留教室吧。”
下了地铁,阮彤和阮谦在公园坐了一会,阮彤替他买了两个蛋挞,坐在长椅上吃,阮彤看着不远处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妇,孩子还小不大会走路,歪歪扭扭的走在前头,后面跟着紧张的父亲和母亲,阮彤状似无意的道:“阮谦,妈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妈妈给你找个爸爸,你觉得怎么样?”
阮谦咬着的蛋挞一下停住,转头看着她说:“是傅叔叔吗?”
阮彤点点头,伸手替他擦擦嘴角,阮谦说:“妈妈喜欢他吗?”
阮彤说:“你不喜欢他?”
阮谦说:“我不知道。”
阮彤心里突然觉得有点苦涩,上个学期阮谦的班主任说:试着给孩子找个父亲。乐正歌和孟夏冬也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提:阮谦也需要一个父亲,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阮彤才真正开始正视,阮谦真的需要一个父亲,而他似乎不是很喜欢傅默,阮彤觉得有点头疼。
阮谦捧着半个蛋挞,认真的想了一会说:“妈妈,如果你喜欢他,我支持你。”阮彤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欢他,妈妈又该怎样去喜欢他呢。这八年的时光里,阮谦早已经成了阮彤心里最重要的一根支柱。
阮彤说:“再说吧。”
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阮彤左右看了看,道:“季先生?”
季丞叶微笑着走近,说:“刚跟朋友在这附近谈个合同,在这儿遇到你真巧。”阮彤呵呵笑了声,跟着附和了句:“是啊真巧。”阮谦站在阮彤身旁打量着季丞叶,他好像感受到这道炽烈的打脸眼神,低头看了他一眼,道:“阮小姐,不替我们介绍一下?”
阮彤说:“季先生,我儿子阮谦。”然后拍拍阮谦的头说:“阮谦,叫叔叔。”阮谦又打量了两秒钟,才叫了声:“季叔叔。”
季丞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怀表,看样子有些残旧,大概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弯腰挂在阮谦脖子上说:“冲着你这声叔叔,送你了。”说完微笑着揉揉他的头,被阮谦别扭的皱着眉闪开。
阮彤一边要摘下怀表,一边说:“不行季先生,哪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呢。”被季丞叶一把挡住,右手叠在阮彤的左手上说:“不值钱的一个小玩意,如果你执意要摘掉,我的面子该往哪儿放?”
阮彤想了想,既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下次再还回去一个什么东西当做答礼,就松开手说:“那就收下了,阮谦谢谢叔叔。”
阮谦还是一脸想摘掉的表情,但看着季丞叶的表情还是硬生生说了句:“谢谢叔叔。”季丞叶抬手看了下时间说:“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阮小姐。”
阮彤说:“季先生,能方便留一下您电话吗?”第二次见面就收人东西,让阮彤心里很过意不去,找个时间一定要还回去,季丞叶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夹,从里面抽了一张名片出来说:“非常欢迎阮小姐给我打电话。”
阮彤从长椅上替阮谦拿起书包,然后把他脖子上的怀表取下来,到家的时候苏籽如还没下班,阮彤把怀表放在桌上就去厨房准备做饭,阮谦回房间写作业。
过了一会,阮谦从屋里出来拿着作业站在门口说:“妈妈,这里有一题我不会,你盼着我,我盼着你,打一数学名词。”阮彤想了想说:“相等。”
过了一会阮谦又出来问:“妈妈,怎么能把蛋糕三刀切成八块?”阮彤说:“先从中间横切一刀,然后再从上面竖切两刀。”
阮彤觉得这么简单的题目阮谦都不会有点奇怪,但一想他也才只是个一年级的孩子,不会很正常。直到阮谦来了第五遍的时候,阮彤放下手里的菜刀说:“阮谦,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阮谦站在门口,想了半天,表情十分纠结又难以取舍的说:“妈妈,其实傅叔叔我也很喜欢,你跟他谈恋爱我不会反对的。”
阮彤在围裙上擦擦手,然后走到阮谦面前,语气非常平和的问:“阮谦我问你,谈恋爱这个词是孟叔叔教你的,还是乐正叔叔?”
阮谦非常肯定的回答:“乐正叔叔。”
阮彤说:“你回去写作业吧,妈妈做好了饭喊你。”
阮谦说完了刚才那句话,果然十分安分的在房间里做作业,再也没出来问问题,直到苏籽如回来,站在门口啊了一声,抖抖索索的捧着桌上的怀表冲进厨房,握着阮彤的肩膀,非常用力的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彤彤,这个怀表哪里来的?”
阮彤说:“朋友送给阮谦的,怎么了?”
苏籽如倒吸一口凉气,拍拍胸口试图平复心情:“这个清代乌金釉珐琅彩怀表,在今年的春季拍卖会上被拍走,当时价格一百三十万,你哪儿来的这么土豪的朋友。”
阮彤手里的菜刀一时不稳,差点切到手指头:“你开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