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沐青桐轻轻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地去了铜像后,又抬头往上看。片刻后,她又绕回了大殿门口,对宇文翙道:“大人,给我二十块砖吧,没有砖,弄着厚点的纸也可以。”
“好。”宇文翙并没问她要这些砖做什么,而是一口答允了。
一盏茶时分,两个侍卫搬来了二十多块砖,放在大殿门口,垂手侍立。
这次,沐青桐倒没再吩咐他们,众目睽睽下,一块一块地把砖头铺在大殿的角落中,看上去像是铺了一条砖路。
“麻烦两位,踩着地上的砖,把尸体放下来吧。”沐青桐拍拍手上的土,道。
尸体放了下来,抬到了大殿外的空地处,两名侍卫迅速后退。
沐青桐蹲下身子,将套在尸体脖颈上的绳子解下来,就见那脖子早被勒得血肉模糊,轻轻将头颅一拨,那头竟然仿佛活了一般,拧去了一旁。
那凶手竟然把头几乎都隔断了,跟躯体的连接不过只剩下了一层皮。
身后两个侍卫眼中几乎喷出血来,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这是他们的同袍,竟然被如此虐杀,如果找到凶手,他们定然要百倍千倍偿还。
“死者的颈部创口较长,边缘不平整,这是缠在颈部的绳索所导致。另外,骨面断裂的地方也不平整,像是被利刃所伤,……”
沐青桐把手移来到尸身胸腹部敞开的皮肉上,用力翻了翻,指腹上下摸了摸,继续说了下去,“胸腹部创口较平整,边缘光滑,这是典型的切伤,凶器是应该是把一尺半长的短剑。从创角来看,创口大,创底小,但却不尖锐,应是撕裂伤。”
“剑伤,撕裂伤?”唐令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就是说……”
“老七是被人一剑划开胸腹,再徒手撕开胸腹腔的。”宇文翙淡淡地道。
唐令则迅速看向沐青桐,目光似要喷出火来。
沐青桐缓缓点头。
没错。
就是这样。
“何以见得?”唐令则沉声追问道。
“死者脖子上的绳子。”沐青桐提起放在地上的麻绳,绳子上的斑斑血迹在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大人请看,凶手是将死者撕开后,才在他脖子上绑上了麻绳,吊在梁上,所以绳子上可见凶手的血手印。”
沐青桐将麻绳伸直,露出那截清晰的血迹,再将手指轻轻往上一覆。
唐令则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就见沐青桐握在手中的那截麻绳,她的四根手指牢牢地覆在那团血印上,她的拇指压住了另一面的血印上。
这是一只左手印,而且手印明显比沐青桐的手掌大许多。
看上去像是只男人的手印。
“从案发现场死者的死状,还有凶手留下的脚印来看,可以总结出凶手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凶手是个男人,身材高大,应该有八尺身长,重二百斤以上,是个彪形大汉,还是个擅用左手的彪形大汉。
二、凶手胆大、残暴、心理极度变态,而且极度蔑视神灵,他原始暴力,在佛祖面前将死者开膛破肚裸身挂于他面前,好似在市集中宰杀牛羊,还专门杀给佛祖看,更像是一种挑衅。他自视甚高,甚至神灵在他面前,也只配俯首称臣,当然,他根本不把别人当人尤其是敌人,他享受可以主宰世间一切尤其是他人性命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