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山腰清潭处,身着黑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随手一挥挥落了沾染在衣衫上的血污,一颗头颅从他脚边滚落,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一具无头尸身应声落地。
“扑通。”
流光山主轻撇了一眼脚下,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他抬脚轻震,一股磅礴灵气顺着脚面向四方震荡,将那颗仍旧瞪大眼眸至死都不敢相信的人头震成了一摊血水,而后看着一众驻足不前的山野散修嘴角轻蔑的笑了笑。
“哼哼。”
也不知这种场景在眼前重现了多少次,流光山主双手背后将眸光扫向了身侧的竹林,直到其中隐匿的数道气息全数消退,才盘起身子闭眸准备恢复刚才耗损的灵力。
几日来,随着水帘洞天彻底与九州大天地融合。越来越多的人间修士从花果山瀑布走出,皆被眼前这座充满灵气的仙山完全吸引。
不少修士都想打花果山的主意,无疑全部被眼前男子所展现的压倒性实力所出手震慑。哪怕仍有不少还心存侥幸惦记着花果山,也会被流光山主杀鸡儆猴像刚才那具无头尸身一样身首异处。
饶是如此,花果山上始终盘踞着几方势力虎视眈眈,盘根错节虬扎在山腰处,似乎在等待着某种出手的时刻。
见战事结束,中年男子身后的一名少年遂来到了他的身前,躬身特别拘谨的行了一礼。
“师父,您还好吧?”
“无妨。”
流光山主突然从打坐中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前弟子一脸有话要说的模样不禁饶有兴趣的询问了一句,“凝辰,你是有话要对为师讲?”
少年毫不吃惊男子看出自己的心思,一阵犹豫便把心中所想全数吐露。
“师父,以您几乎无人能匹敌的实力,为何不出手赶走那些山腰驻扎的修士,还要放任他们留在这里跟您抢花果山呢?”
这位曾向山阙宫老人出言叫嚣后又差点被吓破胆的少年,望着正盘坐在青石上调息的流光山主显得有些疑惑,他实在想不通师父为什么会留下这个隐患,若是他的话,但凡山上出现一个看不顺眼的人,有师父这般实力怎会让他多呼吸一日的空气?
“呵呵。”
流光山主笑了,他望着这位可以说是平日里他最疼爱的一位弟子,眸光流露着少许的温和,微微低头思考了一瞬,向其答道:“就算是师父我,也并非真正的绝无敌手。世界之大还有很多能人隐世未出,做人切不可太过嚣张,否则以后你会吃苦头的。”
少年有些不服,为何师父做事向来都嚣张无所顾忌,可日后待他修炼有成却又为何不行?
于是他又问道:“可是师父,你这么放任不管这群散修,若是到时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眸光闪过一抹欣慰之色,点了点头自有一股傲睨一切的自信,出声笑道:“谁说师父放任不管了?”
流光山主指着身后气势壮观的山腰瀑布,“我派你师姐回流光山不就是正为此在做准备吗?”
随后男子流露出一抹运筹帷幄的从容笑意,自从灭杀了那山阙宫老人,收服了四名龙门力士供奉长老,他明明可以堂而皇之的公之于众,这座花果山以后就是他流光山主的了!可他偏偏却没有这么做,既没有昭告天下也没有赶走山腰那些还惦记此山的一众修士,这是为何?
绝不是他狂妄自大,也不是他不想要这花果山了,而是他在等,等水帘洞天那边传回的消息。
“噢。”
名叫凝辰的少年突然眼前一亮,似有所会晤,可还不等他说出心中所想,耳边已传来了流光山主得意的话声。
“为师刚到此地就料到了会有今日这般局面,所以早早派你师姐又回了一趟水帘洞天,目的就是搬空流光山上所有家底,准备与这群自不量力的家伙全面开战,哼哼……”
男子脸上流露着一抹狠辣,嘴角上扬轻蔑的哼了声。
“师尊高明!弟子哪怕是拍马都不及万分!!”
少年献媚的说道,眼中更是星火点点打从心底里觉得,像师父这般厉害人物就是乱世枭雄,一方霸主,并在心里暗自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成为师父那样令所有人都惧怕的存在。
“呵呵。”
流光山主一声轻笑,倒还十分享用这声在他看来并不算马屁的奉承之言。可他有句话却没对这名弟子讲清,之所以这般费尽心思准备这么大手笔,却不是为了对付山腰那些废物,而是另有他用。
男子眸光直视远方青翠的竹林,思绪却始终都在思考着花果山上的事情。
此刻从水帘洞天出来的大多都还是一些散修小派,真正对他构成威胁的还在后头,就比如那三大王朝的护国宗……
而他真正提防的也是后者,别说搬空流光山的家底,就算再给他十个流光山的底蕴,也不及那些传承数千年的超级大宗,更别说在其虎口夺食。
为此他还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在水帘洞天和花果山这处必经之地的山腰瀑布落下一座攻伐大阵,大阵落成可退可守,想必是那三大护国宗也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
其二,审时度势,若真情况超出了自己的控制,他便将自己毕生所攒积蓄全部做为筹码,与那三大护国宗买下一个承诺!
相信凭三宗眼光也不至于会看上这小小花果山,若是能换来三宗一句绝不插手花果山之事的承诺,那放眼整个水帘洞天还有谁能与他一较高低?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