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一晚,骆十佳老实了许多。和闫涵硬碰硬是不明智的,她越是反抗,闫涵越是盯得紧。想要找机会脱逃,至少要先摆脱这种无缝□□状态。
闫涵去公司了,家庭医生、保姆、骆十佳以及栾凤的存在让一贯清冷的别墅多了一丝人味,但这人味里也多了一丝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家庭医生中午要回一趟诊所,吃午饭的时候,桌上只有骆十佳和栾凤相对无言。
欧式复古风格的家具让这份奢华中多了一丝古老的寂寥,镂空的桌布干干净净,阳光清透,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将本就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勾勒得更为诱人。
面对满桌的佳肴,骆十佳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栾凤注意身材,定期会吃减肥特餐,一顿几乎都是蔬菜和水果。她吃相斯文,多年优渥生活让她举手投足都像足一个贵妇。
“吃饭啊。”栾凤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漠:“看着我做什么?”
骆十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拿起了筷子。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吃得慢条斯理。不远处正在做家务的保姆阿姨一直有意无意地投来视线。这种监视让骆十佳有种窒息的感觉。
“张阿姨,麻烦帮我上楼去拿一下药。”
支走了阿姨,栾凤放下了叉子,轻轻外后依靠,双手优雅交叠,置于腿上。
“想说什么?”
即使不亲密,总归是两母女,知道骆十佳有话要说,栾凤支走了保姆。
骆十佳的思绪还落在栾凤说的“药”上,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闫涵说得那些话。骆十佳嘴唇动了动。
“你的病……”
骆十佳还没问出口,栾凤已经出言打断。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死不了。”栾凤发髻优雅,妆容精致,一如从前的风姿绰约,她直勾勾看了骆十佳一眼,最终冷冷说道:“这个位置,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栾凤的话如同从天而降的冰雹,瞬间就把骆十佳砸醒了。这种又疼又冷的感觉终于让她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醒来。把自己的女儿当情敌?这就是她的母亲。她的命。
“你拼命要保全的,我根本不稀罕。”骆十佳说:“你也不希望被我搅和吧。放我走,我不走,你也觉得膈应吧。”
栾凤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冷冰冰的。她眸中有骆十佳读不懂的深沉颜色,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这里不好吗?”栾凤微笑着问骆十佳:“吃得不好?还是穿得不暖?”
“你希望我留在这里吗?希望我们保持这种关系吗?”
栾凤重新拿起了叉子,淡淡说:“吃饭吧,别想七想八了。”
栾凤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骆十佳只觉得心寒。她心酸地咄咄质问着:“你舍不得现在的生活,所以你舍弃了我,是吗?”
栾凤低着头,叉子落在那绿油油的蔬菜之上,许久才说:“我已经回不去了。”
骆十佳体内有股压抑不住的火从脚底心直蹿到头顶,她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正准备说话。保姆阿姨恭敬的身影出现在饭桌上。一盒药被放在餐桌上。
“太太,你的药。”
栾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许久自嘲地笑了笑:“在这房子里被叫了这么多年的太太,至今都没弄明白,究竟是谁的太太?”
她抬起头,看了看保姆,又看了看骆十佳,表情是那么凄凉。
“骆十佳,自由这种奢侈的东西,我自己都没有,又怎么给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