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地拽住飙哥的手。
他们……都是谁?我低声问飙哥。有他在身边,虽然围着这么多不知来路的人,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飙哥告诉我,到时见机行事。
他向我保证,不管是什么人,都不会要他的命。
真的?
真的。
前头的那个人影慢慢走近,飙哥已经看清了他的面容,他淡定一笑,让我站在他的后边。
我说这有用吗?我说我不是隐形人。飙哥没办法,只好让我和他肩并肩地站着。
游艇上的灯一下熄灭了不少,最后只剩下甲板上的几盏探路灯。
飙哥就哈哈一笑,老练地笑道:“鱼王,没想到你这么早就上了我的游艇,这是要给我个意外惊喜呢?还是为了要给我接风?”
原来这个五十开外大腹便便的黑胖老头就是飙哥和阮永泰嘴里说的鱼王。
借着灯光,我打量了一下他。光头,大耳,大嘴,外形看着就像庙里供奉的弥勒佛。只是他一笑起来,脸上就现出阴狠的神色,这就不像慈善的和尚了。
鱼王听了,也哈哈一笑,他示意跟着他的随从都散开到一边去。
鱼王的手里撂着一把枪,在手里来回把玩。“我说,令狐飙……你少跟老子来这一套,你给我弄了几次假货,你随便找出几个人来,就将把事情摆平,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鱼王说话的口音,和内地人无二,还有几片京腔味儿。我就想起飙哥和我说的,说鱼王出生北京,长在泰国清迈,有长期在越南活动,会说中文、泰语、越南话。
鱼王说他不过是看在缅甸军方的几个大佬面子上,这才不和飙哥计较。他说虽然飙哥在缅甸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但他既然在西贡,那就得受自己的摆布。
飙哥就淡淡地问,问鱼王到底想干什么?他说那几批货,的确是在自己手里出了问题,是自己手下的疏忽,他这个老大自然也有责任。
但飙哥说他没不承认啊?又说这批货后来也给他补上了。
鱼王听了,就冷冷一笑,说钉子钉卯是卯。那批货是补上了,但不是飙哥,是缅甸军方。鱼王说这个账他自己能算清楚。
飙哥就沉吟了一下,问鱼王和事情也过去几个月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提出来?难道是阮永泰不甘心?因为那几批货他一个子儿也没捞到?
鱼王就挑眉,说阮永泰比飙哥可靠。
他说,现在不但是阮永泰,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飙哥的身份。
他说飙哥做事,实在和以前的他,太不一样了。
鱼王说现在的飙哥,做事的确让人费解。
鱼王注意到我了,事实上他一走过来,就看见了飙哥身边的我。
鱼王就在我身边转了一下,挺着肚皮,嘴里啧啧啧的,他说飙哥的口味,还真是变了。
他说飙哥以前喜欢吃小樱桃,现在却迷上了吃香瓜。
我在一旁听了,默不作声。
我想不能说话,不能刺激鱼王。
飙哥一直很淡定,他说吃香瓜有什么不好?黄黄嫩嫩的。他说他的变化还不止,说他自从去了果敢后,阿成死了后,他就变了。
他说他以前喜欢喝咖啡,可现在只喝白开水。以前吃法式大餐英国点心,现在钟情中国的大肉包子,还一咬一嘴油的那种。
鱼王听了,起先一言不,然后就嘿嘿笑了笑。
“令狐,你别和我提阿成……你心里应该清楚,阿成是替谁送了命的……”
飙哥的脸上一下凝重了不少。
“鱼王,说这些就没意思了。阿成已经不在了,咱们好歹嘴里积点德。”飙哥皱着眉,咬着唇,像是想起了非常痛苦的事情。
“戳到你的痛处了?令狐飙,以前你和我合作的很愉快,我一直将你当做我信任的晚辈。阮永泰那小子,想巴我,一直还巴不上。我对你可不薄啊,你弄得我差点进监狱坐牢,要不是我有点神通,我现在能这样安逸吗?嗯?”鱼王越说越火的,手里拿着枪,更要抵住飙哥的脖子。
他说自己这样讲义气,说本来阮永泰也没法逃脱,都是他一手出力将他搞定,说人家阮永泰懂的感恩戴德,可你令狐飙怎么恩将仇报,翻领不认人呢?
鱼王说早知如此,当初就将大笔生意交给阮永泰。
我凝神屏气。我觉得鱼王虽然怒气冲冲的,但不会真的杀了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