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你怎么没有擦药?”他拧眉,“霍云朗——”
“哎…”黎诺刚想说什么,霍云朗已经进来了。
“王爷,您有何吩咐?”
“取灵玉膏来。”
霍元朗应了一声就下去了,快的黎诺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看了眼手腕,是被捏了一下而已,第二天便会消下去的:“没什么的,哪用得到这么贵重的药?也不怎么疼。”
傅沉欢摇摇头。
他只站在这里,想上一想她的经历,都觉得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勉强稳定心神,傅沉欢又小心向前摸索:“还有没有别的不妥?让我看看。”
这次黎诺伸了左手。
看他实在太过细致温柔,便没有挽起衣袖,直接将手臂伸出来。
傅沉欢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去,如一片羽毛落下。
即便隔了一层衣料,她温热的体温仍然点点沁入他指尖,柔嫩的肌肤在他指腹下是无比熟悉的触感。
他眼眶一酸——这样久违的触感,鲜活,生动,暖融融的温柔,让他忍不住,想要流泪。而这种酸涩,让眼睛立刻如针扎般泛起细密疼痛来。
“诺诺,你脉象细弱,是风寒未愈。”傅沉欢没顾上自己,眉心微拧,雪溪已经进京这么多天了,她那时就生了病,到现在竟还没有好。
加之失忆也不知究竟伤了哪里,会不会有什么遗症。
一时间,傅沉欢心中疼惜更甚:“诺诺,你先坐下,是不是觉得冷了?”
“……还好。”黎诺早觉眩晕,怕支撑不住便没推辞,
慢慢坐下。
傅沉欢本想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她披上,又怕这样的举动让她惶恐,只好侧身挡在门口方向,替她稍稍挡些风。
他温声道:“诺诺,我身边有一位医术极高明的大夫,我请他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黎诺仰头仰头看他片刻,又重新将头低下喃喃:“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啊……”
傅沉欢微微笑了一下,“我本就该对你好。”
他的温柔,只让她把头低得更低些。
这举动让傅沉欢察觉到,却又是另一番心如刀绞——诺诺在他面前,本该什么都不必怕。如今却不敢扑在他怀中撒娇,诉说委屈,只这样惶恐瑟缩。
她的恐惧,几乎把他的心都揉碎了。
傅沉欢自然想到此前之事。
只一回想,便觉双眼又开始隐隐作痛:“诺诺,对不住,那是在灵山寺外……我不知是你。”
黎诺愣了一愣,他不提这一茬,她都已经忘了。难道他以为自己不敢与他对视,是在怕他?
“都是我不好。是我愚蠢,不该下那样的命令,以后……以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
傅沉欢说的有些磕绊。其实这些年他行事狠辣,言辞愈发锋利外露,从没有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
可是这件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命令是他下的,吓到诺诺也是他该死,说起来,他自己瞎了眼睛,只能怨自己不争气。
黎诺看他手足无措慌乱,忙道:“我知道了,我又没事。”她还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