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枕的摩托停在另一条路的边上。
估计是怕声音先他一步惊扰到她。
他背着南珂过去,身后葡萄一样甜腻的味道直往他鼻腔里钻,还有搭在他肩头、垂在他胸前的手臂,葡萄藤一样细条、柔软。
他把人提到车上,自己才小心翼翼迈腿跨上去,一路四平八稳地开到医院。
这时间医院没什么人,来照X光的更是根本没有,所以拍了片子,结果很快就出来。
梁枕拿了影片,医生估计以为他是南珂男朋友,直接告诉了他结果和注意事项,开的药也全丢给了他。
梁枕不解释,谢过后拎着药出去了。
南珂还安静地坐在休息室等,医院是新修的,所以没有芜县随处可见的斑驳墙面,而是白净亮堂,一身浅绿丝绸裙的人坐在白色的长条椅上,气息浅淡安静。
她看过来的时候,仿佛有种让整个画面都焕发生机的魔力。
像是绮丽铺陈的油画,又像是一顶蒙尘的翡翠冠冕。
梁枕都不知道自己在抱着手盯她看,还是南珂开口:“结果怎么样?”
沉默一息后,梁枕迈着步子到那张椅子上坐下,和她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语气少见的严肃:“恐怕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
南珂被他的表情唬住,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扭个脚还能严重到哪儿去:“……是怎么了?”
梁枕盯着她紧张呆愣的神情看半晌,才笑一声把片子递过去:“原本一周就能好的,你拖到第三天才来,还得再多折腾几天了,放心吧,骨头没大事。”
是故意吓她的。
南珂捏着手里的影片看半天,也只能看懂自己的脚骨确实是没事,想到自己真被他给骗到了,有种今天的脸都在他面前丢尽了的感觉。
她不吭声,好像要把手里的片子看出花来。
还是梁枕起身,从她手里把那东西抽走塞到药袋里,叫她:“走吧,送你回去。”
梁枕这次把摩托停去了小卖部门口,熄了火,他长腿一收,动作利落地从车上跳下,而南珂还在后边侧坐着,小心翼翼地放脚下去。
他看着觉得费劲,把药袋挂去手腕,然后两步过去,两手卡在她腋下,略一用力,就在人小小的惊呼中像提小孩一样把她提下去,在地上放稳了。
南珂脸颊发热:“……谢谢。”
梁枕垂头看着她:“能走吗?”
“可以。”南珂在他沉默的注视中一瘸一拐地挪过去,拿钥匙开了门,还没用力往上拉,旁边伸过来一只绷着青筋的手,刷啦一下把卷帘门撑开了。
比她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