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知道那股寒意来源于哪儿了。
转个弯的功夫,已经到了街口用来堆空油罐的死胡同口,里边挨挨挤挤地堆了好几个人,在他们旁边,夜风鬼哭一样呜呜地穿过。
看上去都不太好惹的样子。
南珂立刻转身就想走,却听到那边的声音。
“之前在店里不弄你,是给你面子,你以为我的地方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
很熟悉的男人嗓音。
磁哑,低沉,还带着一股刻意放出来的狠劲。
梁枕的声音。
南珂脚步顿住了,莫名的力道攀住了她的肩,阻止她离开。
她鬼迷心窍一样躲在锈红褪色的砖石墙下听墙角。
胡同里面的灯刚好是亮着的,南珂试探性地探出脑袋,梁枕那张被炽白灯光映亮的脸就明晃晃撞进她的视线,还是那副冷漠、锐利、不好惹的样子。
然后他缓慢俯身,投射到墙后的影子也在同一时刻下沉、怪物一样聚在一起,偌大黑色的影如同野兽的背脊,壮硕、紧绷、蓄势待发。
男人骨节分明的深色手掌轻轻拍了拍面前跪着的男人的脸,打出不痛却绝对侮辱性极强的脆响。
“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叫得凶,再叫啊。”
“……草,我说你他妈至于吗,不就一个女人……唔……”
一拳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梁枕的眼神沉到极致,脸色晦暗不明:“让你叫还真叫啊,狗都没你听话。”
那男人这下是叫不出来了,倒在地上痛苦地抽哼,被头顶的光一照,南珂才看清他脸上已经有很多青紫的痕迹了,想来是被打了有一阵了。
梁枕估计觉得没意思,随意踹他一脚,踢落一包还没来得及打开的中华烟,啪嗒滚到地上。
他嗤笑一声,两指把它拈起来:“装逼的玩意儿。”
不知道是在说那男人,还是在说这包烟。
不过他手腕一转,把烟揣进自己口袋里,慢悠悠直起身,冲旁边几个人说话:“把他带去店里让明明扇几巴掌,完事儿后记得堵住他的嘴,东西发群里了。”
另几个男人听了走上去,七手八脚把地上死猪一样的人拖起来,往胡同口走。
南珂后退几步,不过犹豫几秒,还是转身就打算离开。
但是里面传出一道悠哉悠哉的男声:“看完了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