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季玉泽轻声唤。
萧老闻声抬头,看着他,对上眼,慈祥的面容绽笑,缓缓开口唤:“沉之。”
季玉泽那看似澄澈的视线落于在笼中扑腾着飞上飞下的五彩鸟儿。
萧老没忽视他的目光,怔了一怔,笑无声息地微凝,不自觉地稍将笼子往下放了放,宽大的衣袖微微挡住小鸟。
作为教导了季玉泽将近十年的夫子,萧老可以随意出入季府。
所以不用通报。
游历多年,此次回京城,不知为何,还是想来看看他。
活了大半辈子,萧老没教过一千学子,也教了几百学子,却从未见过季玉泽这般。
就好像能神奇地将矛盾的温和与残酷两者无缝地结合成一体,貌似,他无法共情。
犹如喜冷眼旁观他人沉溺于爱欲痴嗔、痛苦呻吟之无心人。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在萧老众多学子之中,最优秀的便是季玉泽,这足以让一位传道授学的夫子欣慰,以及自豪。
于是当年的萧老有意无意地忽略他的本性。
随着时日的推移,一直默默观察季玉泽的萧老不由自主地自嘲多心了。
如此待人平和的郎君,世间难得,偏是夫子的他还误会了好些日子,实属不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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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找他
两人一起回到兰竹院,萧老坐在阁亭的石凳上。
他一撮长胡须垂胸,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脸颊布满皱纹,一袭青灰色衣衫衬得整个人愈加年迈。
萧老那嘴角弧度未降下过半分,显示今日心情颇佳,为之添了几分活色。
小秦不在身边,季玉泽亲自点茶招待萧老,垂眸专注地看着桌上物件,衣袂随动作轻扬,颇有皎皎明月气度。
亭纱时而飘起,光影映着季玉泽看似温文无害的眉目,叫萧老看得人舒心。
季玉泽用竹夹子嵌住杯盏,再用沸水冲洗干净,将茶粉倒入,放点沸水调和成糊状,添水,且使茶筅击拂。
此番点茶技艺炉火纯青,萧老看得出他近几年来经常吃茶。
香能拂去污秽,使人清静身心,而茶能拂去欲念,使人六根清净。
萧老抚须,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