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明自诩雅人,从不屑与人一争长短,方元却听过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看过他阴暗疯狂好似厉鬼一般的目光。
还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方母与友人相约外出,方元正在舞蹈室刻苦练功,忽然门铃响起,有客来访。
方元并未出门见客,方家规矩森严,若无方启明召唤,他是不能无故露面的。
芭蕾舞曲舒缓的音乐包裹着专心致志的方元,而突如其来责难之声却忽然打破了阳光中假意的安宁。
竟是方启明的声音!那个目光总是淡淡,从无高声言语之人!
当时的方元年纪尚小,自然好奇。壮着胆子趴在酒柜后窥探,富丽的客厅中除了方启明还有一个男人,男人的一侧耳边挂着一个口罩,想来是进门后才摘下,却又未全摘,看起来有些失礼。
此时的方启明绷直了身体站在那人面前,他本就体态纤长,如今站得直了就如同一条刚刚画好的线段。
单从一侧的耳朵,方元就可以推断出他现在定是满面怒容,涨红的脸颊如同窗外不知收敛的阳光。
“你威胁我?!”他听到方启明向那个男人低吼。
“就算是吧,”那人依旧松弛的坐在沙发上,手中缓慢的摇着一只红酒杯子,“方会长,你现在名利双收,而安江却已经成了水鬼多年了,难道你不应该付出点代价吗?”
“安江自杀与我什么关系,你这是血口喷人!”
那人轻巧的笑:“我若没有点拿得出手的证据,也不会贸然来找你。”他身子微微前倾,凑近方启明,“你以为拿20万给当年帮你往安江杯子里投药的人,就能永远堵住他的嘴吗?”
那人啧啧了两声,一脸兴味的问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当年为拿下全国芭蕾组舞蹈冠军,给安江的杯子里到底投了什么药?以至他在台上那般丑态百出,竟然在跳舞的过程中勃qi了!”
“chun药吗?”那人哧哧的笑,意有所指的长叹:“原是双星竞耀,那次之后便是你方启明独步舞林了。”
那人潇洒的摆了一下手,抬眸看着微微颤抖方启明:“欸,旧事不提,我们还是聊聊今天的话题吧,方会长愿意出多少封我的口啊?”
“你要多少?”长久的沉默后,方元听到咬着牙根的声音响起。
那人又笑了一下,举起两根指头:“我可不像那个卫生员那么好打发啊,我要后面加七个零!”
门缓缓的关上,将阳光挡在了门外。在方元的视线中,方启明一直背身而立,一动未动。就在幼年的方元生出惧意打算回房的时候,楼下发出剧烈的嘶嚎,方几上的茶具与酒杯应声而落,在方启明的那声“都去死!”的咆哮中沦为碎片!
方元吓得倒退了几步,惊呼之前双手蒙住了自己的嘴。他慢慢的后退、后退一点一点离开了那个站在阳光中的恶魔人。
收回思绪,方元顶着难看的面色安慰着张琪:“嗯,没事。”
幸而对面看不见,又聊了几句之后欢欢喜喜的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方元抬起手,指茧已红,露出了脆弱的颜色
第49章禁考!
【重要提示:因调整了时间线,上一章(48章)内容已经替换,请重新看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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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高考日疏通了交通,但离考点一公里的地方依旧堵车,幸好方元出门早,时间尚且充足。
他从出租车上下来,穿行在晨间的人流中。同行者不乏一些考生,父母大包小裹、呵护备至,做着最后的耳提面命。方元瞧着,也不羡慕,他的心冷得久了,已经生不出悲己悯人的心思。
时间充裕,方元脚步从容,脑子不自觉的又想到一直没有消息过来的宋吉祥。考试过后还是要见一面的;见面的时候话要少,免得伤人;宋吉祥说自己是他初恋,一个人会记得初恋多久?
思绪间,有人与他擦肩而过,似有急事,脚下生风。相交时撞了方元一下,方元脚下一个趔趄,站稳再抬头时,那人只剩了一个背影,连句道歉也没留下。
一件小事,方元未放心上,直到考前安检,在刺耳的蜂鸣声中,他才惊觉原来方启明真的不会放过自己。
方元被羁押在公安局一日,彻底失去了考试机会。安检时,考官从他右侧的口袋中翻出了作弊用的橡皮和尺子,伪装的真乎其真,但暗藏存储设备,即使没有无线电信号,内部也可存储海量信息。
方元并没为自己争辩,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事实。警员调取了那段路上的监控,确定了有人在行路时撞过方元的说法,但作弊的东西是不是那人那时放入方元口袋中的,在监控上未能查到实证。
“你得罪了什么人吗?或是有什么人不想让你参加高考吗?”警员问道。
方元沉默,良久之后才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被放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因为真相未明,方元身上的嫌疑并未洗脱,具体的处罚结果还要等到调查之后,1至3年的禁考,亦或记入档案还未做定夺。
六月初的深夜依旧寒凉,方元双手插在口袋中走在无人街路上。他肩上只有一个轻巧的书包,却如背着一座高山,身子也被随山而生的蔓藤紧紧的捆绑,勒入骨肉里一般,即便脊梁再硬也要压弯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