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暧昧的动作及对话,与会人士无不睁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原来工程营造界盛传程忻洋和她美丽性感的助理有一腿的事是真的啊!难怪,难怪程忻洋老是给人一种比男人还要豪迈潇洒的感觉……原来她根本就是个同性恋!
爱美眼角瞄到忻洋因被打痛而微皱的眉头,她扬起坏坏的、开心的笑,变本加厉地再补上几拳,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娇嗲得几乎甜死人的蜜语。“亏人家还这么爱你,人家好伤心唷~~”
程忻洋咬着牙,当机立断地决定马上结束今天的会议。再让爱美这样捶下去,她一把骨头八成会被打散掉。
她推开椅子,站起身。“各位,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程忻洋说完,立即一溜烟地逃离会议室,留下了一室错愕的、满脸疑问的厂商。
爱美挥挥纤纤小手,呵呵笑道:“讨厌,真是死相!怎么这么害羞呢?我们的关系别人又不是不知道,唉!”
她面不改色地戏言着,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这就是她和忻洋在几乎都是男人的营造工程界中唯一的生存之道──让大家都以为她们是同性恋者!如此一来,就能断绝那些男人们脑袋瓜子里不该有的想法。
呵,她实在是太聪明了!可怜的忻洋,也只有让她拖下水的分了。
程家,一个幸福洋溢的家庭,位在绿意盎然的“美满社区”里。程妈妈是社区的义工妈妈,兴趣是种花栽木、打打毛线衣,偶尔还会用柔柔细细的嗓音替人打抱不平;程爸爸则是退休的教职人员,兴趣是书法及用放大镜看书,过年时会写写春联,送给社区里的左邻右舍,这,是一个充满宁静、祥和的家庭……
“程乐乐!你以为第二名很了不起吗?这种成绩就想要来领赏?你也未免太小看阿妈准备的小礼物了!”
破口大骂的人正是程忻洋,她的大嗓门破坏了程家一整天的宁静与祥和。而被骂的人则是程忻洋年仅十一岁的侄女──程乐乐。乐乐目前就读国小五年级,身高是全班最高的,考试考第二名对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
乐乐手插着腰,拉开嗓门朝她姑姑吼了回去。“哼!第二名就很了不起了!阿妈说你以前都是『吊车尾』,还好意思嫌弃我的成绩?!”
“你──”程忻洋为之气结,她瞪向一旁正在边织毛衣、边看八点档的母亲,以及坐在母亲身旁,用着放大镜看书的父亲。两老还是一贯的恬静,完全不受现场喧闹气氛的影响。
“老妈!你连这种事都告诉她,我以后要怎么管教她啊?把书读好是她的责任,根本不需要任何奖赏,你和老爸都宠坏她了!”
程忻洋气愤不已,插着腰大骂的模样其实和乐乐挺像的。
乐乐气鼓了双颊。“喂喂喂,欧巴桑,阿妈要给我鼓励是阿妈疼我,你不要自己没考过第二名、没领过赏就嫉妒我!”
程忻洋气极了,她冲向前,拎起乐乐的耳朵。“坏孩子!你搞清楚,我是你的『姑姑』,不是『欧巴桑』!况且我才二十九岁而已,你皮在痒啦?竟敢叫我欧巴桑!”
“三十了啦……”
“程乐乐!”
“好啦好啦……”程乐乐捣着耳朵唉唉叫。“二十九就二十九嘛,这么会计较!二十九跟三十有什么不一样……”
“程乐乐!你真的欠揍是不是?”
“好啦好啦,姑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阿妈要礼物了啦!呜~~你放开我的耳朵啦……呜~~我的风火轮赛车……”
一听到“风火轮赛车”,程忻洋的怒气立刻消失。“风火轮赛车?第几代啊?”
程乐乐献宝似地漾开了笑。她知道“风火轮赛车”已经引起姑姑的好奇了,姑姑和她一样,对一些新奇的玩具特别感兴趣。
“是第三代,比第二代还要更高难度哦!多了四个魔鬼弯道,我同学说好玩得不得了呢!”
“真的吗?是不是我们上次去百货公司看到的那一个?”
“没错没错!”
程忻洋的玩性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她最近迷上了这些很厉害的玩具,有时和乐乐去公园散步时,看到一些小男生在玩她从来都没看过的玩具时,她都有种手痒想玩玩看的冲动。
“很贵耶!”程忻洋勾着乐乐的肩膀,一大一小开心地讨论起这款玩具,之前的对峙像是没发生过似的。
“所以才叫第二名的礼物啊──”
“呿,坏小孩!怎么可以叫阿妈买那么贵的礼物送你?”
“要不然你买给我?”
“我?考虑看看。不过话说回来……”程忻洋眯着眼审视着乐乐。“你是良心发现啦?我从没看过你这么认真读书耶!”
乐乐笑得可乐了。“当然喽!在我们修毓老师的英明指导之下,我的成绩当然会进步喽!姑姑,你都不知道我们修毓老师有多厉害,这次校际师长杯篮球赛,因为他神准的三分球,让我们学校拿到了冠军呢!而且修毓老师还当选了本届的MVP球员哦!我们班每个人都爱死他了,其它班级的人都好羡慕我们呢!”
又是“秀玉老师”!程忻洋微微皱起眉头。打从这学期乐乐换班之后,她在谈起学校的事时,总会提到那个“秀玉老师”。
一下子说“秀玉老师”的知识有多么的渊博,知道很多很多的历史故事;一下子又说“秀玉老师”的篮球打得有多棒,还拿到什么校际杯的冠军。似乎……这个“秀玉老师”是个文武全才的家伙,还轻而易举地掳获了一票小学生的心。
程忻洋皱起眉头。“喂,乐乐啊,姑姑怎么觉得那个『秀玉老师』变成你的偶像啦?”
乐乐快乐极了,没留意到自己姑姑吃味的表情,兀自开心得手舞足蹈。“修毓老师当然是我的偶像喽!没人比得上他的,那些明星哪能和他相比啊!”
程忻洋双手环臂,审视着自己的侄女。老实说,她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