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这样准备完全是为了防备广陵王刘胥。
俗话说,立皇储要立嫡立长,之前霍光跳过刘胥立了小一辈的刘贺为皇帝,已经让刘胥大为不满。
如今倘若,霍光再次漏掉刘胥,立更小一辈的刘病已为皇帝。那依刘胥的脾气,他势必要联合自己的侄儿们——燕刺王刘旦的后嗣一同清君侧造反不成。
在将刘病已正式迎入宫中做皇帝之前,必须防备刘胥的狼子野心,这样才能避免朝政动荡。
霍光对此心知肚明,所以自打和张安世、杜延年商定好立刘病已为帝之后。老谋深算的霍光便命人在京城长安散布这样一种说法:说刘贺被废,那下一任皇帝非刘胥莫属。因为霍光虽然极不喜欢刘胥,但眼下他已没有其他刚好的选择。而且群臣都希望立刘胥为帝,霍光迫于百官的压力,只得立刘胥。
刘胥在长安城中也有专门刺探京城动向的密探,此说法一传出,立即由密探传入广陵国中,刘胥得知此消息,兴奋得手舞足蹈。他率领数百名随从在国中大肆游猎,并大搞祭神活动,一连十多天,闹得广陵国内老百姓怨声载道。
广陵国发生的事,很快便有眼线传信给霍山,霍山又把信交给了霍光。霍光得到信看过之后,只是淡淡一笑,轻蔑地说:“一切正如我所料。哼,刘胥,就这副德性,岂能做得了大汉天子!”
“不过,也不能继续由刘胥这样闹下去了,否则广陵国中恐怕要激起民变了!”霍光一边说,一边在书房里背着手来回踱步。
“那咱们该怎么办?”霍山问。
“霍山,你去通知刘德和杜延年,让他们速速去把刘病已迎到宫里来!立刘病已为帝的事不能再拖了!”霍光抬起头命令道。
“是!”霍山答应着出去了。
天气晴朗,刘病已这天早早地就出门卖起了酒。自刘贺被废黜逐出京城以来,刘病已的生意就比之前好了很多。原来卖酒一天只能卖一担或者一担半,现在一天能卖两担。
原因无它,长安是帝都,帝都里生活的百姓都爱聊政治。刘贺只当了二十七天皇帝就被废黜逐出京城,这可是最炸裂最戏剧的政治新闻,值得在茶余饭后大聊特聊。这聊天哪有空着嘴聊天的,肯定要打一两斤酒,边喝边聊嘛。所以刘病已的生意自然是比以前好了些。
这一天生意照样火爆,一早打的酒,还没到午时便已经卖去大半,照这样下去,午饭之前这一担酒就可以卖完了。
“今天又可以早点回去了,下午回去时,去菜市场买几斤肉,回去做平君最喜欢吃的土豆红烧肉!”刘病已心中正盘算着。
这时一队人马走了过来,将刘病已团团围住。刘病已抬头一看见这些人都身着政府差役的服装,便知是公差。
没有人在无缘无故被一群公差围着时,不感到害怕的。
刘病已心中颇感奇怪,自己好端端地做小买卖,又没犯什么法,这些围着自己干嘛?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刘病已忍住心中的惊慌,强作镇定问道。
为首之人没有回答刘病已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叫刘病已吧?”
“是,我是刘病已,你们……”
刘病已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为首之人打断。
“你让我们好找啊,跟我们走吧,我们老爷在京兆府衙门等你!”
“可是小民一直安分守己,诚信做买卖,何罪之有啊?”刘病已分辩道。
“有没有罪,去了衙门不就知道了,带走!”
这人说罢,其他衙役便拉着刘病已往京兆府衙门的方向走。而酒担子,这些人则不管,仍让它们孤零零地待在原地。
“我的酒,我的酒担子……”刘病已拼命挣扎着嚷嚷着,可是毫无作用,周围那帮公差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嚷。
刘病已是真得担心自己的酒,自己一家三口的生计可就靠卖酒了。今天眼看着一担酒要卖完了,却遭此横祸,被公差带走了,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流年不利啊!
“完了完了,我不在,那酒担子肯定要被人挑走,这下可亏大了,都怪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刘病已心中叫苦连连。
刘病已虽心中极不情愿,不过周围都是官差,他也只得乖乖听命跟他们走一趟。
一众官差押着刘病已来到了京兆府衙门,新任京兆府尹赵广汉和另两位身穿官服的大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
“大人,刘病已带到了!”为首的衙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