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成耐着子没有言语,那郎中见没有人接话,而且感觉到气氛是越来越怪异,终于尴尬的闭上了嘴。
他不动他,是因为他怕他真的有治愈叶慕灵的可能,所以,他才没有言语,若是他白话了这久,却找不出个救助叶慕灵的办法,那么他一定送他上西天!
那郎中终于开始看诊,只是竟然妄想亲手为叶慕灵诊脉,刚触碰到天鹅绒手瞬间被那妖孽般的男子捏住,顿时凉意袭遍全身,就好像是有条毒蛇在身上爬着。
郎中惊愕的看着男子,双腿不住的颤抖,男子专注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对他轻吐了几个字“悬丝诊脉!”
“是是是…”郎中慌忙后退,拿出了诊线,将一端交给了顾南成。
男子掀起帷帐,上半个身子伸了进去,将线轻轻的绕系在叶慕灵的手腕上,安抚的对着她笑了笑。
那郎中闭着个眼睛,开始感受脉象,却是半天没有出声,顾南成终究是忍受不了他,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郎中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惊惧的很。
铜魔最是有眼色,连忙对着在场的大夫们开口“每人看诊时间不得超过半盏茶,更是不许多言,否则,后果自负!”
值得一说的是,在这一群或真或假的大夫和郎中之间,有一个男子正站在一个角落,没有言语,安静的美好,纯洁的仿佛是九霄之上的出水白莲,不染纤尘,在这萧萧俗世之间,兀自静好。
这人便是浮生,原本,浮生是在郊外为得了瘟疫的百姓看诊,帮助他们治病,可是一群人却突然从天而降,要将他带走,他自是与之抗衡。
不过,后来听说是因为要救人,才会如此作为,他便主动跟了来,而今,看这个架势,大概这生了病的人很是尊贵吧,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得了什么样的顽疾,竟然令这么多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时间过的很慢,可是等待的人却没有一个表示出不耐烦的样子,终于,大半的大夫看诊过了,可是却没有一个有把握说能够治愈的,只道是大小姐的脉象很奇怪,所开出的方子与叶慕灵的大同小异,顾南成不觉得大为光火!
因着顾南成的暴躁,院子中的人却是没有人再敢主动进去了,想来能找来这么些个大夫的人也是不会简单的,所以更是没有人敢贸然上前。
看着大夫们一个个畏畏缩缩,铜魔回头看了一眼主子,发现自家主子已经明显不悦,正要随便抓一个扔进去时,浮生却是踏着白莲花般的步子,纯净如水的站了出来。
铜魔是知道浮生的,只是惊讶于他竟然也是在这些人里,要知道,京都的瘟疫能够被抑制,甚至逐渐出现的各种好转的趋势,与眼前的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铜魔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重心,浮生柔和的开口“不若我进去为病人看诊一二。”
铜魔自然是乐不可支,要是浮生能够治愈那叶家小姐,想必主子的心情也是会大好的,他们的日子也才会好过。
一直在外间等待的叶慕成看着下一个看诊的大夫迟迟没有进来,不由得掀起帘子走了出来,抬头的一瞬间,看见的便是清澈的如通透的山泉水一般的浮生。
叶慕成是认识浮生的,只是不太熟识,远比不得对屋内那个残暴男子的亲近,要知道,在他接受周涌训练的时候,那个男人可是没少亲自上阵,即便是现在,若是闲来无事,也少不了要指点他几番。
一来二去,凭着自家姐姐的关系,叶慕成倒是同岳王世子混的及熟,通常要是有什么事惹怒了他,便小小的出卖一下自家姐姐,这样一来,岳王世子倒是时常赏他几个好脸色。
“浮生大哥。”叶慕成的声色中暗藏着一丝惊喜,只是表露的并不明显,没有了愣小子的一惊一乍,在旁人面前还是本能的有了防备,让一个单纯的孩子在短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当真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浮生刚刚发现来人竟是叶慕灵的弟弟,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里面的人是叶慕灵!
顿时,浮生的呼吸便有些急促起来,即便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步子却加快了,这大概是本能的反应,不是说他轻贱旁人的命。
浮生冲着叶慕成点了点头,忍不住开口问道“里面的人是你姐姐?”
声音虽然平静,可是若是要仔细听,还是能听见一丝轻微的颤抖。
还不及叶慕成点头,屋内的顾南成便不耐烦了“怎么,人都死绝的?若是治不好,全部拖去乱葬岗!”
一时间,院子中的人再次炸开了锅,无不交头接耳,感叹自己的倒霉,或者有的因为恐惧,已经屁滚尿流的坐在了地上,顿时,院子里抱怨声,哀叹声不绝于耳。
铜魔一声呵斥“若是不想死的,都给我把嘴闭紧了,否则,若是扰了主子清休,少不了要你们偿命!”
瞬间,院子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浮生见此,也不再耽搁,快速的掀起门帘,大步迈了进去。
走到里间,看见的郝然是那个曾对他大打出手的男子,男子的一身黑衣,是成片成片的好似墨染的黑色,周身不带一点其余的眼色,有一种让人喘不上气来的绝望和窒息,男子的目光幽深而漆黑,中间的一点光芒却好似能够划破寂寥的黑夜。
顾南成见到浮生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怎么是他?
不过,顾南成也知道,浮生在城门外救助了不少的病人,想必是要比旁的大夫要厉害上几分的。
看见这个男人,浮生也就肯定了里面的人一定是叶慕灵无疑了,浮生拿起丝线,凝神静静的感受着,眉头越皱越深。
顾南成也一时放下自己心中的芥蒂,默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