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是成衣厂给了你不好的心理预期,但是你相信我,这种扶不起的阿斗,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白玉无情地笑出了声。葛副县长:“……”白玉连忙道:“刚才不是我在笑。”
葛副县长就姑且一信吧。他也是无奈了,道:“我们的运输队,其实还可以的,你可以派人过来看看,再做决定。”
为了发展城市经济,重工业才是重中之重。葛副县长现在是分身乏术,实在是没有办法!其实最好的情况是把白玉调到他手底下来。但那不现实,白玉是五个孩子的母亲啊。那就只能把轻工、商业外移。他跟云书记他们也讨论过,从区域规划的角度看,打造以秦家屯为中心的商业圈是目前最好的做法。“你也不用担心管不了那群司机”,葛副县长道,“我们运输队,还是有些能用的管理人才。”
白玉这次没有一口回绝了。其实让吉利和黄勇男自己去看过,然后掂量合作方法,再决定要不要合作,是最好的。她之所以会拒绝,还是从人情世故的角度考虑的。这可是本县领导弄起来的运输队,要他们去看过了,还能跟买菜一样挑三拣四的?去挑过了然后说我不要,那不等于扇葛副县长嘴巴子。还不如从刚开始就说不要。但葛副县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只能道:“行,我跟吉利她们讨论一下。”
说到“吉利”,葛副县长又酸溜溜的。关吉利原名瓜儿佳吉利,是大山里走出来的锡伯族妇女,虎头乡老族长的女儿。当初关吉利被下乡的干部骗了婚,闹出来了以后,本来是要进城落户的。结果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就带着儿子落户秦家屯了。这才几年的时间啊,竟然就成长成这个样子了!葛副县长花了多少心血吸纳人才,效果其实也还可以,可跟人家这白捡的怎么比?他现在都有点信,这世上真有“风水”这一说了。当下他就酸溜溜地道:“行,你跟关同志好好商量,商量好了,她要是愿意进城一趟,我亲自办酒请她。”
白玉连忙道:“她拥有运输队的控股权,就算去了,她也不一定愿意的。”
葛副县长没好气地道:“不愿意,我也请!”
……当天晚上白玉就请吉利和运输队二把手孙勇男过来吃饭了。吉利自从一心开始搞运输队的事业,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奔西走。这几年的功夫,她黑了不少。但她底子实在太好了,是个冷峻的美人。当天晚上她和孙勇男过来。尔登反正是常年在秦家混的。饭还没上桌,大人在说话,他在外头跟秦小果一起疯跑。白玉把葛副县长的意思跟吉利和孙勇男说了一下。孙勇男大喜:“还有这种好事呢?那我们赶紧进城去啊!”
吉利两道修长的眉毛却皱了起来。她问白玉:“玉,你的顾虑是什么?”
白玉道:“就是怕盘子接不住,坏了事。”
吉利点点头:“我也,这么想。”
孙勇男想说:这有啥的,产业肯定越大越好啊!但还是只能等吉利的意思。白玉道:“但你们也可以跑一趟,亲自看看情况。如果不行,就不行。”
吉利问:“得罪县里,会不会不好?”
秦大山道:“没事儿,我们给你们兜着。”
吉利就点点头:“嗯,那我走一趟。”
孙勇男就挺激动的。他之前没参到多少股,不过也赚了不老少钱了。眼下他对运输业是充满了信心,心也大了。白玉看出来了,就道:“葛副县长只请了吉利。”
其实不是的,他们想去几个人都可以。但白玉知道孙勇男远没有吉利稳重,怕他贪心,因此才这么说。而且她知道运输队内部也拉帮结派的,都是吉利一力镇压。孙勇男:“……”白玉又笑道:“不过吉利回来了,事情可以你们一起商量。要是成了,孙大哥你这次抓住机会,多入点股份。”
孙勇男这才笑了,道:“也是哈,这也是我的机会。”
……隔天一早,吉利就带着严以兰去了县城。严以兰是代表镇上去的,毕竟是合资的运输队,镇上占股不少的。吉利的个性一向爽利,说要去搞工作,穿着棉袄和马靴,还想骑骡子去。不过白玉拦住了她,让老谢开“皇冠”送她们。吉利还说:“没有这个必要,耽误事。”
老谢背过身,有点伤心。他都开上小车了,还到处被人嫌弃不如骡子。白玉憋着笑,道:“我知道你骑骡子比较灵活,但跟他们一起可能要喝酒,我怕你不好回来。”
老谢连忙道:“对啊对啊,我不喝酒,我开车稳。”
吉利这才冷峻地点点头。严以兰其实有点焦虑。她经常进城,然后看见好些企业的领导都特别有派头,也很时髦。而且有点势利眼。可跟吉利一进城,到了运输厂,她一下车,严以兰就知道妥了。运输厂外头十几个工作人员等着接她们。小车直接开到了他们面前,老谢小跑着来开车门。严以兰先下车,然后吉利才钻了出来。吉利一下车,那个气场就不一样了。她虽然黑,不符合时下“白富”的传统观念,但她气势很足。眼睛一扫过那些人,就跟阅兵似的。她冷峻的眼神带着审视,好像在说:我来看看你们是一群什么垃圾,配不配跟我干。一群大老爷们儿就没有敢跟她眼神对视的。很明显就把全场给镇住了。直到过了一会儿,现场才响起热烈的掌声。“欢迎关吉利同志莅临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