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眼神中满是疼爱,仿佛在别人眼中丑陋无比的厉鬼,在老者眼中,仍旧是五个俊俏的少年。
“你在人间徘徊多年,只因为放不下这五个孩子”
“而永远在人间的代价,则是再也不入轮回,做一只孤魂野鬼,他们也永远不可能瞧得见你,你可悔?”白冉问着。
几个人迷茫的看着她,不明白她在和谁说话,但那五个男子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们呆呆的顺着白冉说话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但是几人的手臂却莫名的颤抖着。
不入轮回?孤魂野鬼?
放不下五个孩子?
“爹”一个男子声音有些哽咽,试探性的叫道。
“那位烧火师傅在这是吗”秦沐白的眸子有些哀伤。
方天惠拍了拍他的背,内心也有着说不出的苦楚感,这种亲人相隔的悲痛,她正在感同身受。
“爹,我,我们会好好活着的”
“求您了,您一定要入轮回”
老者瘦小佝偻的背影满是沧桑,花白的头发沾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看着眼前的孩子,哽咽的话语哀求的口气。
明明早已心痛万分,却没办法触碰他们,为他们抹去眼泪。
“怎会悔呢,世上总有些人,比自己还要重要”
痛苦不过爱而不得,残忍不过阴阳两隔。
孩子们安全了,其实他真的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一个孤魂野鬼,他只是想陪在他们身边罢了。
“若你入了轮回,也许下一世还能做他们的父亲,但相应的,会消耗下一世的阳寿”
白冉右手上缠绕着黑气,望着老者说道。
老者怔怔的看着白冉,下一世?还能做他们的父亲?
他沉默了,良久,一声叹息,浑浊的眸子里满是泪水。
“罢了,若能再一次做他们的父亲,就是短命,又何妨呢?”
“他们的童年本就不幸,被我捡到,六个人挤在一间小屋子里,虽然食不果腹,生活窘迫,但我却从未如此幸福过”
“他们,可是我的孩子啊”
老者满是皱纹的手,颤巍巍的,抚上其中一个男子泪流满面的面庞,却从他的脸上穿了过去。
见老者应下,白冉捏碎了迷丹,五个人挂着泪水,沉沉睡了过去。
连方天惠和秦沐白也倒在了地上。
黑气飘散,瞬间把天空都染成了黑色。
向来残暴嗜血的鬼气,此刻却也温柔的包裹着老者。
“鬼王白冉,判鬼魂,往生”
白冉的眸子化为血红,手指轻点老者额头。
老者的身形开始消散,恍惚间,眼角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砸落在地。
一阵微风拂过,吹散了老者的身形,在空中彻底消失。
“咚”
一根棍子模样的东西却落了下来。
鬼气消散,白冉的眸子恢复正常,她捡起了那根棍子,轻轻放在了五个人的身边。
唤醒了秦沐白和方天惠后,看了一眼死去的穆青黛,离开了。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