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容?”
明礼拉长了尾音,冷呵一声,“这大婚第一日就这样,往后天天如此谁能受得了?还我包容他,我连哪一句话得罪了他都不知道!”
“啊?”李嬷嬷震惊的望着明礼:“姑娘。。。。。。为了这事,说世子了?”
“说了呀。”
明礼以为李嬷嬷是站在房门口听见了他们和沈恪的对话,便道:“嬷嬷你说,怎么人家都没问题,偏偏到了张止那里,就不行?”
李嬷嬷一张脸揪起来:“所以,方才姑娘和世子也是在为这事争执?”
“对呀!”明礼重重点头,原本稍稍平息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他怕,那我又没让他去做,我都的选择自己做了,可他还是不愿意,一点都不理智,一点都不冷静!不仅如此,还要面红耳赤的同我吵!”
李嬷嬷倒是没想到明礼会将闺房之事这样事无巨细的同她说,看来成婚真是能改变一个人的。
李嬷嬷又叹了口气,劝道:“姑娘呀,这事确实是世子不对,但也不是他自个儿想的啊。那种事,男人的自尊心总是大过天的,姑娘还是少说两句吧。”
“嬷嬷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明礼偏过头,疑惑问道。
“哎呀,姑娘都是经历过的人了,怎么还与老奴装傻呢?”李嬷嬷意味深长的一笑,“若是往后姑娘真觉得难受,便使唤六六悄摸的给您出去找几个乐子,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明礼越听越不明白,她心里烦,只想快点洗漱完去睡觉,便随口嗯了一声。然而,这一声‘嗯’可被李嬷嬷给牢牢记在心里了。
等到明礼洗漱结束回到主屋的时候,便见到张止早就洗好了,他穿着一身大红中衣,面上不乐的坐在茶案旁。
听到明礼进来的动静,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再没有多说别的。
明礼从小交往的人就不多,在药毒山上时,师父常年闭关,满山属她最大。到了京城更是手段狠辣的令人心惊,但凡是找她麻烦的,没有一个好下场。渐渐地,她的脾性也被养的更加任性骄纵,方才一番激烈争吵下来,明礼就算是死也绝不可能出动开口给张止台阶下的。
女子一身雪白的中衣,赤着双脚,及腰的墨发垂下来,发尾处还在落着水滴。银辉月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为她更增一抹冷淡和清漠。
她踩着柔软的毯子,爬上了榻,侧着身睡在最外边,眼睛虽闭上了,但意识无比清明。明礼竖着耳朵,自己注意着张止发出的任何动静。
一刻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
就在明礼几乎就要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的主人故意放轻了手脚。
他在榻前站了许久,眼看着就要过子时了,明礼实在是不想再和他这么熬鹰似的熬下去。
她一下坐起来,嗔怒的瞪着张止:“还不睡吗?”
“你,一直没睡?”
张止愣了愣,他还以为明礼早就睡着了。明礼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假笑:“你跟个游魂似的坐在那边,还点了满屋子的蜡烛,我怎么睡?”
张止眼神无光,他点了点头:“我拿被褥,去耳房睡。”
“去什么耳房?”明礼心里一紧,直接道:“吵了一架而已,你就已经不想和我同处一室了?张止,你的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