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客栈内。
窗边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油漆已经褪去,木纹纵横交错。
树叶已经渐渐褪去了夏日的繁茂,只留下了稀疏的残叶。叶子已经开始转黄,红,甚至是棕色,这是大自然的调色板。
窗边,一株枯黄的枫树独自矗立,其叶片如极细的纸,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飘零,如同金黄色的蝶翅在舞动。这些树叶仿佛是季节的信使,它们飘落在地上,留下了秋天的印记,为大地铺上一层金色的地毯。
风轻轻地吹拂着窗外,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让人不禁缩紧了领口。树叶在风中舞动,它们的枯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岁月的低语。
魏良云皱着眉头,侧身倚靠在轩榥。
缉拿刺杀大皇子的凶手这事已经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了。后续如何,她也是不知道的。毕竟以防万一,她很少出门,主要是看望养父的。年则也只在有重要事的时候才会派人传消息来,她本人是从不出现在客栈的。
养父身躯颓朽,宛如将死的枯木一样。他的体力已经非常有限,每走一步都需要费很大的力气。他的皮肤苍白而干瘪,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而无神。
而年则因为她去看望养父的频率太高了,说自己会派人照料她的养父的,限制了她出门的次数。为此,魏良云忧心忡忡。
她不知道的是,因她气质卓越,不似普通人,她的侧脸正巧被好奇的帮李荣外出办事的侍男瞧见了。
李荣,贵君的姑姑,现李家的掌权人。
贵君的母亲子嗣微弱,只有男孩。所以去世后,家里只能由她的亲妹妹李荣继承。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几年,李家的这些小辈是一个比一个没出息,搞的家里乌烟瘴气。家里的靠山又倒了一个,被气的不顺的李荣听到侍男的话,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一样,她肯定要查查怎么回事。
她按照大皇子出生日查了在场的公公名单,发现人都被换了一批,心里越发觉得可疑。只有一个公公是一直服侍贵君到出宫的。柿子专挑软的捏,李荣让人把人给“请”过来。而当年贵君身边的那位公公就是已经告老还乡,终生未嫁的。
她们的人过去时,旁敲侧击询问,发现了公公有点紧张。也没什么证据,就把人绑回京,严刑拷打。
等李荣见到人时,公公的衣摆上晕开一层又一层浓重的血色,身上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叫人难以忍受的恶心。
李荣嫌弃的让侍男把人拉远点去。
旁边下人谄媚的近身说到:“主人,这个就是我们拷、询问了几天,他说你非要见您才告知。”
公公躺在地上气息奄奄。
“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
“你告诉我,对我对你都有好处。你年纪这么大了,也没几年活了。事成之后,我还派人为你养老送终。”
“所以识趣点,早点说吧。”
是啊,他已经老了。此番一遭,估计也没什么活头了,倒不如死了干净了,不拖累别人。他就开口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是皇后的人,当时贵君(侍君)生了龙凤胎后,自己把女孩给抱走了。
真是可恶,我们李家本来能出个皇女的,结果就留个男孩。想到家族本来能更加平步青云,气急败坏的李荣让人把公公拖下去,别污了地板。
李荣想请魏良云来府中,但是魏良云闭门不出,找不到机会。
两日后。
清晨,大雾弥漫。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她的胸口跳的很急。她放心不下,要出门看望养父。被年泗拦在门口。
“女君,你这周出门太频繁了。不能再去了。”
“我看一眼就回来。”
“不行。”
魏良云瞪着她:“我和你主子是合作关系,准确来说她没资格限制我出行。”
年泗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不肯离开。魏良云恼火,冲突一触即发。一双手放在年泗肩上,她没有回头,做出这动作的只会是年沂。
“不能再任由她这样了。她这周已经远超主子定下的限制,我们已经替她瞒着主子了。”
年沂她俩是孤儿,亲缘稀疏。看到魏良云为自己养父着急的模样,年沂心生不忍。她微微叹口气:“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