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露出些许嗤笑之意,这傍晚时分,一个女子进了将军府,说出去本就容易惹的是非,她好像还一副想让王起渊帮她出头的模样,知道的或许会说一句晋远将军善待妻妹,不知道的还以为王起渊看上了沈灵,要享那齐人之福,娥皇女英。她未发作起来不过是因为刚刚王起渊对她使了使眼色,要想引蛇出洞总要先做些什么才是。沈灵见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们二人,心中窃喜,看来沈慈在将军府中的待遇也不怎么样,只要她能抓住晋远将军的心,哪里还愁什么日后。想罢沈灵立刻攀附住王起渊的胳膊,浑身没了骨头似的贴了上去,王起渊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压下来还露出很享受的模样。沈慈几乎要笑出声来,刚刚王起渊那脸色可是三分嫌恶七分惊恐,怕是在军中呆久了,头一次遇见这般主动的女子。“将军,灵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若是将军不嫌弃,灵儿愿为将军做牛做马。”沈灵气若幽兰,声音可以压低后婉转若鹂,满腔气息全吐在王起渊耳边,就差把收了我吧写在脸上了。王起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看沈慈,眼里满是这该如何是好。沈慈叹了口气,幽幽开口说:“你倒是想,可这里是将军府不是那烟花柳巷,什么不干不净的人也好意思给将军做牛做马。”话音落地沈灵脸色刷的变得铁青,几乎是略带恨意的看了过去。她们虽是表姊妹,但身份确实云泥之别,沈慈贵为沈家嫡女,在京城享有最好的东西,连相公都是朝堂新秀,而沈灵却低贱到泥土里,被主母打压了十几年,如今还被卖到了京城来。这般差别,让沈灵如何不恨。好在她碰上了裕王,是裕王让她重新感觉到原来权利是这般滋味,便是为了自己她也要替裕王做好这件事情。只是这会儿听见沈慈幽幽开口,一句不干不净直接捣烂了她的心,若是可以,谁愿意不干不净。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怎么会知道她们这些人的痛苦!恨意蔓延,沈灵眼眶红了些许,看着王起渊委屈的说:“看来表姐容不下灵儿,将军,灵儿已是不洁,配不上留在这将军府里做牛做马,我还是,我还是死了算了!”说罢沈灵推来王起渊,竟冲着那正厅里的雕花柱子狠狠的撞了过去。沈慈挑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让沈灵痛的真的流下眼泪,她冷冷的开口:“要死,死外面去。”说完往后一丢,沈灵竟被带着后退了好几米,哐当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身狼狈,这下她眼里恨意更浓。王起渊也不想在装了,毕竟他本意是想让这女子以为有机会可以留下,然后他唱白脸沈慈唱红脸的再问出些什么,可谁曾想他这白脸还没开唱,人家就贴了上来,别说问出些什么,王起渊琢磨着,她不会觉着自己是那种色欲熏天的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洞房吧?确实有些瞧不起人了。“来人啊,把她丢到外头去。”王起渊挥了挥手,顿时有几个五大三粗的下人走了过来。沈灵一愣,感觉有些傻眼,结巴地说:“将,将军?!这是为何?”为何?沈慈冷眼看过去,这么浅显的圈套也好意思问为何?真当整个将军府都是傻子不成?想起傻子,沈慈眼光一锐,不对,这么浅显的圈套出现在将军府就已经很奇怪了,下套的人不会这么愚钝,难道……还不等她想完,外面砰砰的响起了砸门声,声声剧烈,像是贴了心要把将军府的门砸烂一样。沈灵一听动静,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脚步极快的往门口走去,边走还边说:“将军,一定是那行商来了……”沈慈懂了,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灵不过是个探路的,真正的麻烦在后面呢,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将军府里应该还有内应。果不然沈灵还没到门口,那大门就自己开了,一个肥圆肚胖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四处张望着,看到沈灵时眼睛一亮,吭哼一声说:“灵儿,你怎么样?!好啊,王起渊,你仗着将军身份竟然强拐民女,我定要去顺天府尹好好告你一告!快把灵姨娘带过来。”这话可跟沈灵刚刚那垂泪欲滴,一副寻死觅活
的表述截然不同。都到这个份上了,沈灵也不装了,迎着那几个壮汉就往前走。沈慈琢磨着,若是再不拦下,沈灵都要投入那几个壮汉的怀抱中了。蹩脚,真蹩脚的演技,可确实是好用,这一招里应外合,若是他们反映稍微慢些,恐怕就要着了套了。几乎下一秒,沈慈脚步极快的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拉住沈灵把她往后带了带,咳嗽一声说:“表妹,你不是说这行商要把你卖进窑子里去吗?可别被捉回去了。”沈灵这才露出惊讶的表情,比刚刚那蹩脚的恐惧真实多了,她挣扎着想甩开沈慈,可不知为何,沈慈的手像是焊上去似的,有力极了,还没挣扎两下就被沈慈直接拖了回来。这下可有些不秒了。那行商反应也快,怒瞪沈慈说:“你们一对奸夫淫妇,想对我的妾侍做什么?!赶快给我把灵姨娘救下来,王起渊,你好歹也是个将军,如今竟做出这等丑事!来人啊去报官。”“报官?!好呀!”沈慈冷笑一声,厉喝道,“我这妹妹说你要把她卖进窑子里去,根据律法,随意发卖家中妾侍,判三刑,你要去报官,不如带上我家小厮一起。”话音落地,沈灵脸色一变,看着那行商摇头说:“老爷,我没有,我从来不曾……”沈慈挑眉,看向沈灵哦了一声截断她的话头说:“所以,你没有要被卖到窑子里去,你是骗人的?只为了敲开将军府的大门好让你那人头猪脑的老爷进来污蔑我们强拐民女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