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比世人向往名利财富,神明劝其放下执着,他反而会骂其没有普渡众生的心性。”
“就算予其了名利财富,物质丰足,衣食无忧。世人难道就会因此满足了吗?”
“他还会想要的更多,还想要成仙成神,掌天控地!”
白清若不喜欢用灵气护体,她喜欢认真感受万事万物,吹风,淋雨。
上元节夜风凌冽,她往后把自己窝在玄初尧怀里取暖,抬起他的胳膊圈着自己,指向夜空:“这世间最宽广的并非这广袤无垠的夜空,而是人心欲壑难填!”
白清若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对玄初尧说了那么多,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所以,此局无解,人心难测,唯有自救。”
玄初尧抽回自己的手臂,白清若又把他抓了回来,把自己更往他怀里缩了缩,轻柔的声音闷闷的从他怀里响起: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复杂的欲望,不想掌天控地,也没有想要拯救黎民苍生的心,就想吹吹晚风看看星空。然后和你亲亲抱抱,这就行了。”
玄初尧:“……”
她但没有那么多的杂念,如今最困扰她的就是这情之一劫,若化解了此劫,白清若感觉自己就了无牵挂了。
白清若悠地想起了玄初尧的残暴,控诉道:“亲亲可以,不许咬。”
玄初尧:“……”他竟无话可说,无可反驳。
皎洁月色下,他们互相依偎,好似亲密无间的爱人。
不想与白清若讨论这个问题,便转换了话题,他可能被白清若传染了,不知怎的,今日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玄初尧:“若照你这想法,放任六界大乱,任其生灵涂炭也无动于衷了?”
好一个以拯救天下为己任!
也不知神界是怎么做到对一个人洗脑进行的这么彻底的,完全让他丧失了本性了嘛!
估计在玄初尧眼里,天下诸魔皆该除,天下诸恶皆该死!
可在白清若心里,善恶从不是相对的,都是组成人性的一部分。
这天下之人,哪个敢说自己心中无半点妄念,哪个又敢说自己是绝对善良的。
按照玄初尧那个想法来,这六界所有都该死了!
白清若反驳道:“只是跟你分享一下我个人的拙见,你想去拯救世界尽管去,我又不会拦着你。”
撞得头破血流自然也就回来了,就好像那牙牙学步的孩童一样,不经历过水沟湖泊,没有经历过痛苦,学不会走路和游泳,又怎会开悟呢!
怕就怕到了海边了还未开悟,一头扎进那无边苦海,陷入无边无际的欲望之海里难以自拔啊!
她说的毫无情绪起伏,玄初尧听了却不赞同她所言:“你作为仙人,又怎可对世间苦难视而不见!”
这话说的就是让白清若,在其位,谋其职!
可白清若并不想在这个被架起来的高位上啊!
白清若妥协道:“若是那人自己执意要下苦海,我定是不会多管闲事的。若他想拖不想下海之人入苦海,那我可以考虑一下替天行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五千年前干过,现在不怎么想做了。
人性本自足,不过是诸多外物干扰,一时迷了本性罢了。时候未到,是无法渡化未开悟之人的,若多加干涉,则反受其害。
白清若问道:“若有一天,我入了魔,你也会杀了我吗?”
玄初尧没有丝毫犹豫:“若你危害六界,当然要杀。”
“恩,除魔卫道。若我真的有一天危害六界了,你杀了我,我也并无怨言。”
这种可能是不会发生的。
白清若觉得若她道心没有毁的话,她便不会危害六界的,她没有想要拯救苍生的心,也没有想要危害苍生的心。
她只是她,清清白白,安之若素的白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