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妍美手握大笔钱财,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她并不觉得孤单,整日忙忙碌碌过得很充实。
这一天,她刚在新铺子里指点绣娘花样,就听说有人来找自己。
看出来丫鬟脸色不太对,她皱了皱眉,问:“何家的人?”
“不是!”丫鬟低声道:“他们说是你的叔叔。”
当初周父那些庶出弟弟?
周红衣记忆中,这些叔叔也来找过她,很多次都没见上面,偶尔看到一回,很快就被李氏隔开。因此,她和这些叔叔并不亲近,只是认识其中的两位。
“请进来吧!”
来人是兄弟三人,或许是因为生母不同,三人身上几乎没有相似之处,一点都不像是亲兄弟。周二叔很胖,腆着个大肚子,见人先笑,像是个温和的富商老爷。
周三叔就比较瘦,气质儒雅,听说是秀才。但这些年再未考中过举人,一身长衫,周身朴素,袖口都是磨破了的。家中应该不宽裕。
周四叔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整个人有些冷淡,进门后打量了一番胡妍美,就坐在了边上。
看的出来三人之中是周二叔领头,他端起茶杯后,道:“之前我去了外地进货,回来才听说了何家最近发生的事。其实当年你姨母接走你时,我就看出来,何家应该是看中了大哥的那份家财。可惜,你那时候跟我们不亲,非要跟着她走。”
胡妍美有些沉默,三岁的孩子哪儿懂得亲不亲?
这些叔叔平时跟她见面少,于周红衣来说,当然是每次都给自己带礼物的姨母比较亲了。几乎是想都没想就选了那边。
“我还以为你被他们诓住,将偌大家财拱手送人。或是只能拿回来一小点,没想到你这么本事。”周二叔一脸欣慰:“不愧是我周家血脉,就是能干。”
胡妍美含笑问:“二叔上门,可是有事?”
如果这些叔叔不贪图她的那份家财,倒是可以当做普通的亲戚走动。
周二叔沉吟了下:“是这样,隔壁水城最近新建了一个码头,往后会从外地运不少货物过来。只要能在那些船上占上一股,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这么跟你说吧,许多货物都得由船运过来,要是这船是自家的,不说赚来的运费,外地来的新货都是咱们先上,价钱还比别家便宜。你懂我意思吗?”
周红衣或许不懂,但胡妍美清楚啊。水城修建码头的事她最近也听说了,确实想在其中分一杯羹,但她刚开始做生意,根基还不稳,手头的银子也不多。但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最近正想辙呢。
“挺好的啊!”胡妍美叹口气:“可惜我手头银子不多。”
“我听说你把银子都拿来买了铺子。”周二叔用商量的语气道:“其实,买铺子这事不能算错,但你不该把银子都花光。你若真想掺和,可以将铺子拿去质押。若是你找不到可靠的人,我可以帮你牵线。”
只为了帮忙的?
胡妍美可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如果这兄弟三人对周红衣真有那么上心。那上辈子周红衣该不会那么惨。
这么说吧,周红衣被下药送去柳家这事是在何府发生,兄弟三人阻止不了。但她在柳家生病后,这些叔叔完全可以带着大夫上门探望,就算是不敢得罪了柳家,也可以在周红衣被送到庄子上后悄悄找大夫上门诊治。那林初墨找大夫给周红衣把脉这事儿就没费多少功夫。若不是发现得太晚,周红衣的有得救的。
不管是这些叔叔没找大夫上门,还是压根没发现周红衣生病,都证明他们对侄女不太上心。
“还是算了。”胡妍美张口就来:“做生意不能太冒进,我如今刚开始接手,还是得稳扎稳打。如今也没空去水城看码头……”
“我就猜到你不敢去!”周二叔一合掌:“这样,你把银子给我,回头我帮你办得妥妥当当。”
胡妍美含笑看他,并不接话。
周二叔被她看得不自在,左右看了看,道:“我得去方便一下。”
语罢,飞快起身出了门。
周三叔端着茶杯,道:“红衣,一个姑娘家得聪明些才能让自己过得好,不要轻信别人。”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胡妍美亲自上前给他续了一杯茶:“三叔,能详细说说嘛?”
周三叔叔不开口了。
周四叔咳嗽了几声,脸色比方才更白了,道:“三哥,你这么毁二哥的好事,小心被他记恨上。”
几乎是直白的说周二叔来此的目的不单纯,无论这两人是因为什么,至少是提醒了胡妍美的。
“四叔,你这是什么病?大夫怎么说?”
周四叔摆摆手:“熬日子罢了,你三哥说得对。你也不小了,该自己有决断,不要轻易被人糊弄了去。真金白银更是最好别露到人前。”
还没说几句话,周二叔去而复返,看向胡妍美,道:“红衣,我过几天要去水城一趟。你若是想赚银子,记得来找我。我是你叔叔,当年送去衙门的单子就是我执意抄录,要是没那东西,你也没这么容易讨要回周家钱财。我说这些,不是要你记恩,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绝对不会害你。”
语罢,带着两人起身告辞。
下了楼,周二叔看向身侧的两个弟弟:“你们没多嘴吧?”
周三叔张口就来:“我还帮你说了些好话,只是那丫头戒备心太重,你只跑一趟,怕是不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