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煦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拎出了教室,清晨的冷风一吹,被冻得一下子就精神了。
“怎么了老师?”汤煦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问他,“您什么事儿啊?”
“昨天咱们学校开大会,咱们班被点名批评了,因为学生不遵守纪律,”周富国一脸严肃道,“我看了量化表,你这周迟到八次,逃操四次,不规范穿校服两次,总共扣了十四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汤煦认真思考了一下,很严肃地开口:“迟到一次一分,逃操一次一分,校服一次零点五,应该是十三分,不是十四分,这量化表不严谨。”
周富国:“……”
“你这么气老师,少说扣一分!”周富国猛吸口气,苦口婆心道,“我强调过多少次了,成绩我不要求你们,但你们至少得把态度放端正吧,这每天又是迟到又是逃操的,让我这个班主任怎么当?”
“不就是扣点儿量化分吗?”汤煦并不当回事儿,撇撇嘴,一脸淡定地说,“是扣您工资了吗,扣多少您告诉我,我给您补上。”
“这不是工资的问题,”周富国的语气严肃起来,说,“这是班级荣誉的问题,别的班都九十九一百分的,咱们班连人家零头都不到,你仔细想想,觉得好意思吗?”
汤煦仔细想想,说:“还行吧,反正分儿又不能当饭吃,就当咱大度,送他们的。”
周富国捂住胸口,被他气得心肝儿疼,说:“你这样,我只能喊你家长了!”
汤煦的眉心拧了拧,脸色微微一变:“您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不就是几分量化分儿吗,至于吗?”
对汤煦来说,扣分无所谓,大会上点名批评无所谓,被周富国这样拉出来教育也无所谓,但他是真的不想让方淑宜知道,他不想跟方淑宜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至于不至于的,反正就这么说定了,”周富国显然是看出了汤煦的不情愿,绷着脸,故意威胁他道,“下周你要是再扣这么多分,我一定给你家长打电话!打两个!三个!四个!”
汤煦烦不胜烦,舔着自己的小虎牙,故意拖长了腔:“知——道——啦——”
晚上睡觉前,汤煦在手机上定了八个闹钟,时间跨度从早上六点到六点四十,每五分钟一个,还特意嘱咐管家,让他早上来喊自己起床。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汤煦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再睁眼,一看手机,七开头的一串数字明晃晃的,刺痛了汤煦的眼睛。
甚至都顾不上去问管家为什么没叫醒自己,汤煦跳下床,一边洗漱一边喊司机:“快点儿快点儿,我要迟到了!”
银灰色的车在学校门口停稳的时候,学校的大铁门恰好关闭,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旁边的校门倒还开着,但门前站着两个戴红袖章的值周生,专门抓汤煦这种迟到了的学生。
汤煦恹恹地坐在车后,手扶着脑袋,不愿意面对真相,而当他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又突然乐了。
门口值周的同学他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家伙,其中一个不是陆柏清嘛。
汤煦这才隐约想起,好像前两天还听他提过一嘴,说这周该他们班值周了。
桐柏高中的量化考核是由各班轮流负责的,每班一周,主要负责查迟到、查操、查校服等等,当时陆柏清提的时候汤煦没在意,嗯嗯啊啊地过去了。
这会儿再看到陆柏清,汤煦来了劲儿,他仰着头下车,光明正大地走到校门口,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俩人对面站好,陆柏清淡淡眉心皱了一下,说:“班级,姓名,迟到两分钟,扣一分。”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不知道我哪班的?”汤煦歪着头,咧着嘴朝他笑了一下,露出颊侧的小虎牙,“陆大学霸,袖子上带个红袖章,就不认识我啦?不是那天跟我说我俩是好朋友的时候了?”
“汤煦,国际班。”陆柏的眼皮子同样没眨一下,对身边儿的同学说,“记上,扣一分。”
“……”汤煦猛地咳嗽了两声,赶忙把陆柏清拉到一边儿,小声说:“能不能通融一下,别记我名字啊?我这儿有特殊情况。”
陆柏清的眼睑微垂,问:“怎么?”
“我被班主任喊出去谈话了,说这周再扣分就要喊我家长,”汤煦撇撇嘴说,一脸委屈道,“我自己也不想迟到啊,我今天早上定了八个闹钟呢。”
陆柏清沉默了一下,说:“迟到了要扣分,这是学校的规定。”
“我这不是这周的第一次嘛,你就饶我一回呗?”汤煦凑近了点儿,讨好似的去晃陆柏清的胳膊,“再说咱俩啥关系呀,那可是铁铁的好朋友,这点儿小事儿应该不算什么吧?”
陆柏清还是不吭声,于是汤煦的声音更软了一点儿:“陆大学霸?陆哥哥?我以后喊你陆哥哥行吗?你最好啦陆哥哥”
陆柏清拧了下眉,片刻,对身边儿的同学说:“把刚才那条划掉吧。”
汤煦一乐,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陆柏清淡淡道:“国际班汤煦,迟到,外加试图撒娇来收买值周同学,扣两分。”
汤煦:“……”
第20章没资格生气(二更)
汤煦猛地把陆柏清的胳膊甩开了,气鼓鼓道:“校规里哪有不准收买值周同学这条?我怎么不知道?再说我哪里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