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是少见的修长耐看,珍珠扣子在他手中被盘出了文物般的珍贵感。
“既然做了错事,罚,是应该的。”
少年脱掉衬衫,丢到一旁。
他唇角泛起一丝懒散的笑,走出大门。
背对着厅里的众人,跪在了夜幕下的石阶上。
佣人不知所措,在确定谢斯止是认真的之后,拿来一根血迹斑斑的鞭子。
谢文洲恶狠狠的:“大哥出国前让我暂为管理庄园的事务,既然你上赶着挨打,那别怪我不客气。”
“打。”他指着谢斯止,对佣人说,“给我狠狠地打。”
少年的身体看似纤细,却有着漂亮的线条和肌肉。
玫瑰花田在月色里泛着如海潮般暗红的光泽。
月光倾洒,谢斯止的后背全是新旧交叠的伤疤,斑驳苍白。
春夜的风吹动他额角的碎发,他一动不动,背影孤拔。
皮鞭着肉的声音一道道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叫人心惊胆战。
谢斯止闷闷哼了一声。
从始至终,脊背没有弯下分毫。
许鸢离得很远。
灯光晃晃,那一刻,她却仿佛觉得,有血溅落在她被风拂动的裙角上。
第03章
谢家没有在物质上亏待她,给许鸢安排了一栋不错的小楼落脚。
房间的床是柔软的。
她很久没有在这样舒服的床上睡过觉了,可辗转反侧了半宿,依然难以入眠。
她在想晚上的事。
那个叫谢斯止的少年挨了一顿鞭子。
谢文洲失去了他的把柄,嚣张的气焰不复存在。
他不敢再动许鸢了。
很难说清,被青木帮卖去拍片和被送给谢盈朝做玩物哪一个更凄惨。
但至少现在,她离开了那间暗室,也摆脱了谢文洲的魔爪。
外面足够广阔,外面的人也形形色色。
在这样的世界里多待一天,她就多一分自救的可能。
只是那个少年,许鸢不由自主去回忆他的脸。
初见而已,他明明可以与谢文洲达成互惠互利的保密协议,却毅然脱掉衬衫跪在屋外受家法。
受完罚,他后背血淋淋一片,叫人心惊。
许鸢住在小楼的二层,阳台门敞着,烟草味从楼下飘来。
她起身走到阳台,透过栏杆朝下看。
月色里,谢斯止站在玫瑰田边
他原本的衣服沾上血了,换了件黑色的绸缎料衬衫,扣子没扣,指尖夹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
晚风鼓起他的衣衫,脊背上的鞭痕纵横交错,布露着血色。
他没有包扎上药,任由它袒露在冰冷的晚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