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很容易让人忘掉自我。
可回归现实的那一秒,裴矜承认,自己像一个飘散在空中、四处游荡的气?球,随时都?有被捅破的可能。
没?有平等的感情和爱。
只有心甘情愿地掩耳盗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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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远生?公开判决的那日,是?在星期一。
裴矜跟郑怡楠提前请了假,只身一人赶往法院,想去旁听他的庭审。
宣判时,裴矜原本以为自己会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可事实证明,似乎并没?有。
心里产生?的,是?从?未有过的空洞和无味。
庭审结束,随着众人有序退场,在走廊遇见了同来旁听的沈房裳。
这是?裴矜第二次见到沈行濯的姑姑。
她穿着依旧得体精致,定制旗袍裹身。举手投足间?,是?养尊处优多年留下的贵气?。
外人看来,她永远是?优雅的沈家长?女、起晟原董事长?的夫人。
似是?认出了她,沈房裳站在原地,回头凝视她。
裴矜没?有丝毫躲闪,任由?她盯着。
等她走近,沈房裳露出滴水不漏的笑,直截了当地讽刺说:“我其实一直好奇你的厉害之处。小小年纪,能利用男人为你做事,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她的话软绵打在裴矜身上,不痛不痒。
知道她是?沈行濯的长?辈,裴矜并没?有想反驳她的心思?,等她讲完,朝她微微颔首,打算直接离开。
刚迈出一步,听到沈房裳再次开口:“行濯最近忙坏了吧。”
裴矜脚步停了停。
“因为你,纪家出事,连累沈家。”沈房裳直直看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系,这么简单的道理?,行濯就?没?教过你么。”
裴矜轻言:“您现在不是?在教我吗?”
“我不是?教你,我是?提醒你好自为之。”
“谢谢您的提醒。”
沈房裳低头,理?了下旗袍面料,以空穴来风的不实消息故意引导她,“行濯婚期快定了。”
裴矜面色不着痕迹地僵硬了几?分。
隔壁一间?会议室的门?被打开,身着正?装的公务人员陆续走出。
人群熙攘,沈房裳不愿久留。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你在他眼里是?什么,就?会成为什么。”
“养在外面的女人?”沈房裳冷笑一声,“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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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濯回来那日,裴矜白天没?联系他,直到晚上才和他一起回到平桎的住处。
有段日子没?见,他们能聊的东西却?并不多。
或许也是?她有意不想多聊。
吃过晚饭,裴矜被他抱到浴室。和平常一样,先是?在布满水雾的房间?逗留许久,之后一路转到卧室。
再得空,时间?临近后半夜。
裴矜其实有些困了,想到明天是?周末,就?没?急着入睡。
窗外在下雨。她枕着他的手臂,空洞的视线落在窗户所在的方向,不断放空自己,用耳朵倾听雨水敲在玻璃上的清脆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