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啊,都醉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外面乱糟糟,人命如草芥,朝不保夕,苟且偷生。你们还讲什么大厨心经,孙女嫁人什么的。”张爷爷抿抿嘴回味了一下齿间余香,幽幽的说道。
众人一听沉默了,乔爷爷则笑了,笑声中夹带着悲凉之意……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来,共饮杯中酒。
夜风微凉,乐晓迪拉着郝杰说想出去走走,拗不过同意了。看着他俩的背影,张爷爷调笑道:“老大哥,看来你的红线呀,是要白牵喽。”
郝杰依然警觉的察觉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喝了酒脸红扑扑烫的乐晓迪则在他身边打着转儿的跳舞……
夜空是深蓝的海,月亮很亮,星星很多,蝉热烈的在枝头高歌,好久没有看到如洗的夜空,郝杰兴奋的数起了星星,乐晓迪虔诚的在流星下许愿,也时不时用银铃般的笑声打破夜的平静。
能够活下来是多么幸运幸福的一件事。
毕竟这世界还有那么多美好值得珍惜。
我听说,夏天的夜晚,是一年四季中最浪漫的夜晚。
听到依靠着他的乐晓迪声音渐渐小了,微不可闻,郝杰轻轻的抱起了她,轻的像一团孩子纯真的梦……
对于郝杰现在的状态,小恶魔说不担忧那是假的,自己一觉醒来三天之期也就到了,传送回来的郝杰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用了很多办法,也唤不醒昏迷的郝杰。小恶魔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占卜,自然有许多事无法知晓。浑身血浆的他也不知具体哪里受了伤,应该是全身都是受伤了,可够重的,心脏只微弱的跳动的,重度灼烧过的右臂,触目惊心,额头滚烫,面部浮肿,香肠一般的嘴里反复梦呓着晓迪,不要死,不要死~~
少年啊,三天而已嘛,你就悠闲的享受下生活不好嘛,干嘛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也会替你心疼,不,肉疼,全身疼。
看来这回又得出血了,小恶魔头也疼的想到,一定得把这笔帐补回来,不,双倍,三倍。心碎碎的把药草倒入洗碗圆木桶中,冲盘腿坐在其中闭目不醒的郝杰嘟囔道。
他根本听不到,郝杰黑色的世界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个画面,那支干枯如老树的手臂洞穿了乐晓迪腹部,灰色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手掌周围是恐怖的血洞,厉鬼一般的老人突兀鬼魅在晓迪身后站起,凌乱的头无风乱飞,他的脸郝杰认不出来,郝杰不相信,不相信这张脸。密布的肮脏的脓疱在脸上扩散,周身散着浓烈的**恶臭,郝杰眼里全是晓迪双眸中的难以置信。脑袋一下子炸了,他木然的只想冲过去。老人狞笑着把瘦弱的晓迪空中一抛,如柳絮杨花,小小的身子在空中无依无靠,只是那眼还注视着郝杰,好似抓住了一虚无缥缈的线,她的嘴角笑了。
惨白的脸上绽开了一朵凄楚的笑容。
那一眼是最后的诀别,不,郝杰伸出手去抓住她,几声虫子的怪叫,黑色的世界便成了血红~~一遍遍的回放重复着,郝杰陷入其中困在其中,如魔如障。
乐晓迪死了,乐晓迪死了,乐晓迪死了。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郝杰傻呵呵的笑着,疯癫着,入目便是血淋淋残忍的红色。红色,暗的红色,粘稠到从天而降,落到他身上,落到整个画面,堆积堆积,直到把他淹没。啊,郝杰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醒了过来,小恶魔吓得跌坐到地,生了什么?
只见木桶中的郝杰,脸上两行血泪滚滚而下,小恶魔见此也不说什么,难道是太补了,火大了?
“我要回去……”从木桶中跳出,夺路而出。身后小恶魔心疼的摸着自己名贵的衣服,被水渍无情的沾染了。
郝杰无法相信自己,此时的他分不清哪些是虚幻哪些是真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即使眼前看到的就是真的?郝杰也不敢确定,或者自己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在梦境之中,他的脑袋陷入了混乱,仿佛无数的的线杂乱的揉到了一起,他试图去找到线头,却现全是断点的线头。
“晓迪,你在哪儿?”这片废墟没有错,即使郝杰心中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他们住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们商量好于第三天出去帝都,还特意准备了两辆豪车,这自然是乐晓迪的主意。
“为什么不开好车呢是吧,嘻嘻,安全可靠。”这两辆车是乐晓迪家的,哇,乐晓迪的家是高档别墅,彻头彻尾的富二代呀,即使看起来被摧残的也够严重的,依然能看出豪华和气派,车子呢也是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