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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1页)

雁,绝代风华,她。。。她是寒月!突然,场景到了她为自己与兄长决裂那日。“大哥!”蓝色披风,绣着兰花的布衣少女声若巨山坚定,道:“你既不能容他,也罢,今日击掌断恩义,从此不为兰家人!”言罢,出手迅疾,‘啪,啪,啪’三击掌,决绝爽利,无半丝犹豫。

不要!欲大声阻止她,却无音可喊,寒月你会后悔的,我…我终究负了你。

“冥义。”梦幻中她却开口,如那日一般道,“我是永不言悔的。”年轻的自己感动着,却戏问道:“这么肯定?若我有日相负,寒月你也不悔么?”

“自也不悔!”“寒月,你放心,周冥义此生绝不负你,若真有那日,愿死你手以谢!”信誓旦旦,终成泡影。

“我不会杀你的,冥义。”她再度启唇,“今日你我之情,非你一人得成,它日若变,亦非你一人之责,所以我不杀你。”虚幻还是真实?为何自己分不清了呢?别,别说下去,别说那句一语成谶之言!

“只是,你若负我,我便会离去,你就此再难寻至,永不得再见我一面。”

......“寒月!”伸出手欲抓住将离之人,周亲王大呼着惊醒过来,与梦中极是相似的容颜近在眼前,如玉素手握于自己掌心,可看清了她却是少年装束,“雁儿?”“父王。”燕昔,或说是栖雁郡主轻唤道,温婉浅笑,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被握住的手。

缓缓起身,周亲王抚额,欲使自己更清醒些,“雁儿,你何时回来的?”

“刚到。”栖雁瞥眼殿门窗外,满满摆放着的各种兰花盆栽,眉微皱,转瞬又展开,恭敬道:“父王近来是否安泰?”周亲王注视着自己唯一的女儿,细想起来自关外回来后,她就从未落泪过,不变的温雅悠笑,恭敬有礼的言辞,似近又远……她…可是怨着自己?但当年她不是说不怪自个儿的吗?

“呵,爹,啊,不是,从今要叫父王了呢。我不怪你,真的,我明白的,你…是将军,是百姓的英雄…所以我不怪你……”那话确是真心,所以她并不怨恨自己是么?可……“听闻父王易倦嗜睡,可多食些蔬果,以护肝,补肾气。”栖雁淡淡道,却发现对方心不在焉,“父王?”“嗯,雁儿你……”对上女儿挑眉,略带疑问的神色,周亲王话到嘴边,却又咽下,“没事,过几日便是你…你娘的忌日,准备准备好拜祭她。”“是,那女儿先行告退。”“也好,你刚回来,回房梳理下吧。”栖雁微笑着应和,退出殿外。* * * * * * * * * * * * *“钨启国有来使将至?”阅完曦帝递于他的奏折,祁洛暄不觉讶异道。天殒定朝后,为安邦将大公主祁佩英嫁与当时的太子,今日的钨启国君为妻,缔结姻盟,可亦甚少有所来往。听闻近年那钨启国君病势愈发沉重了,正为皇姐担忧,钨启国却在此时来使,这……

“暄儿,你亦觉出其中玄妙了吧?”曦帝坐在龙座上,手指扣着御案,“钨启国政实一直操控在大王爷钨启昊,与九王爷钨启韶之手,当年会让体弱多病的太子钨启矾继位,不过是两人实力相当无奈制衡罢了。可近年那国君钨启矾发病多次,身子骨每况愈下,怕是……此时有人出使,且出使之人还是……这其中大有文章啊!”“父皇说的是,多半不为拉拢,便是别有图谋。”可父皇您难道半点也不为姐姐担忧么?当年你明知钨启国之势,亦晓钨启矾多半早亡,却依旧将皇姐送去和亲,她可是你和母后唯一的女儿啊……

为帝者必得如此,方可吗?“暄儿。”“儿臣在。”“朕决定让你在边近福城别宫设宴,迎来使,并邀四亲王府继承者作陪。”

“邀四亲王府继承者作陪?”祁洛暄略有不解,这是为何?“嗯,如此倘若这钨启使者有意暗中与四家商讨谋划什么,你也可早些看出端倪。”曦帝微笑道:“何况你亦该选位皇妃了。”“皇妃?”怎么突然提起这事?父皇从不过问的!“呵,暄儿你早到该成婚之时了,再则……”曦帝目微阖露出几分疲态,“四亲王中,周、楚两家势力相当,你若能拉拢其一,或想法……”“儿臣明白了。”或想法使其不和互斗,则可消亲王实力,皇权更为牢固。利用选妃不失为良策,可…可…还是那句‘为帝者必得如此,方可吗?’* * * * * * * * * * * * *秦昕世子回府带来了秦晔公子的死讯,可王爷竟下令不准设灵堂,王妃平时这般疼爱晔公子这回居然也无异议,府中人人猜忌却不敢作声,整个秦王府笼罩着窒闷的气息。深漆梁柱,置着古玩,摆着珍奇的书房内,紫藤镂荆座上一人眉宇深锁,雕麒案前一人站立自若,父子相对沉默,一时满室寂静。“昕儿。”不知过了多久后,秦亲王才启唇悠长唤道:“这次…唉,也罢,如今你总该满意,你娘的仇也算报了,今后休在……”“呵,父王。”话尚未完便被秦昕轻笑着打断,“你竟以为孩儿心中怀着怨恨么?”轻摇了摇头,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恨就如其它所有感情般,自己早就没了,或是…从未有过……

“你……”一直以为这个儿子的诸多作为皆是因他母亲和晞儿之死而起,难道…竟…不是么……

“娘是病死的,父王忘了?”“……”“什么恨啊,怨呀,呵,孩儿所为不过只因有趣,但图好玩罢了。”“有趣?好玩?你……”“不错。”秦昕绕过雕麒案,直视秦亲王眼眸,勾唇一笑,似又邪气罩身,“对我而言,万物都可为玩物,包括…天下……”好像,秦亲王怔怔看着眼前笑带鬼魅之气的秦昕,那伦常俗理皆不入眼,睨视天下的模样,好像,真得好像…年轻时的自己……即使自己当年亦有心中珍爱之人,只是……而他…怕…比自己更无心,更无情!不过也好,这对自己的大业亦更有利!“昕儿。”秦亲王抬首再看向自己的儿子,所有追思,深索的情绪瞬间收敛,从案上拿出份密报递给他,“这是刚得到的消息。”“哦?别宫设宴接待钨启来使,并邀四亲王府继承者作陪?”曦帝果然厉害,一石数鸟。

秦亲王见其露出几分兴味,续道:“再过几日想来正是传召即到,你……”

“孩儿明白。”秦昕勾唇而笑,“四亲王府许久不曾聚过了呢,这样也好。对了,孩儿曾听闻过姑姑…不是…是皇后才对。”满意看到自己父亲脸色一僵,手指亦颤了两下,“皇后昔日曾和周亲王夫人为二皇子,与周亲王独女周栖雁定过亲,可是?”“你从哪儿听来的?”秦亲王奇道。思忖了半晌,犹疑出言,“仿佛在十八年前,那周郡主满岁时,樱…皇后曾与周夫人戏言过,之后从未提起,量也做不得准。”“这倒是,何况周夫人兰寒月和皇后都已离世。”不顾秦亲王面色又白了一分,秦昕颔首笑道:“那周郡主芳龄已逾十八,二皇子亦早至成婚之年,至今未提,看来确是……”灰褐色眸中精芒闪耀,呵,想要一石数鸟又岂有如此容易。秦亲王半眯眼,眸光深沉不定。* * * * * * * * * * * * *长剑劈空,威力入土三分,花草裂断,两旁木丛处,树徭欲倾,寒芒划过,直逼院中假山,似要将其一割为二!“箫吟,你的剑术又精进了呢,只是也别毁庭院阿,那山石我还挺喜欢的。”

剑刹然止于半空,寒芒亦随清音而消。持剑人,略显黝黑,但眉宇俊武,将士装束,转身掠过一抹惊喜,行礼道:“郡主您…您回来了?”“呵,我每年都这时回来,箫吟难道不知么?”栖雁噙着笑,走至箫吟面前,手托下颌,细细打量他番,露出惋惜之色,道:“唉,为何我每次回来,箫吟总又黑上几分呢?参军之职当真这么辛苦吗?”从袖中抽出支箫来,“送你的。”“属下不会吹箫。”话虽这么说,箫吟还是双手接下,第五支了呢。自从郡主出外闯荡江湖,每年回来都带支箫给自己。她明知自己不会吹阿,只是有意戏弄么?“那有什么嘛,你名为箫吟,怎能不配箫于身呢?”“……”这…这有关系吗?“对了,属下刚听闻钨启有使者将至,或许这次会扯上四亲王府。”“钨启?”栖雁脸色微变,却又恢复笑颜,“唉,我说箫吟你别太担心了。呵,如今这天下大事又有哪件扯不上四亲王的?我们周家迟早不能幸免,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凡事总有解决之道。”况且,纵有意独善其身,亦是…不可得阿……* * * * * * * * * * * * *“皇兄!”奔跑着冲进日照宫,只见祁洛暄正坐在琴台前凝思,双手抚着玉壶冰琴,祁洛彬不觉露出个不属于其年龄应有的微忧神情。只一刹,便又咧嘴,一副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之态,把脑袋搁在祁洛暄的肩上,嬉笑道:“二哥,你又想母后了吗?还是……”偏首,祁洛暄笑问:“还是什么?”“还是想我未来皇嫂了?”“你别胡说,哪儿来的未来皇嫂?”“哼!以为我不知,这琴可是订亲信物呢!”祁洛彬噘嘴神气道:“母后当年以琴会友,交好与周亲王夫人。那周郡主满岁之日,母后以九霄环佩琴,换此玉壶冰琴,与周夫人定下了你和周郡主的亲事,不是么?”“母后当年与周夫人,两人互认知音,故而换琴以表,什么定亲不过是句玩笑话,五弟不可胡言。”祁洛暄正色道。“嘿嘿,不让说出去也行,你要答应我一事。”“何事?”“我听说二皇兄你即将动身去福城别宫,带我一块去吧。”祁洛彬谄笑道。

“唉,五弟别闹了,我不是去玩的。”对小弟央求之色,祁洛暄无奈叹道。

“我知道阿,接待来使什么的嘛。”仿佛那只是件不足一提的小事,祁洛彬摆摆手道:“你尽管办你的正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拉着祁洛暄衣袖,摇晃着撒娇,“好不好么,皇兄,整日呆在皇宫里,我都闷坏了。”“也罢,你乘机亦可长些见识,只是……”“皇兄你最好了!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乱的!”望着小弟喜上眉梢,蹦跳出去,祁洛暄摇了摇头,露出丝宠腻的笑。* * * * * * * * * * * * *小瞳拿着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进屋,交于秦昕。“公子,这便是周亲王府近年的大小事件。”秦昕接过,翻了翻,皱眉道:“为何无细述周家郡主之事?”“这…周郡主常年闭门不出,又不似易郡主名声在外,故而……”“只因如此?”“还有……”小瞳低头怯生生道:“还有周王府极难安插人入内,门中最好的细作,亦不出五日便被察觉。”“哦?”秦昕诧异,看来周亲王丧偶之痛未使其心智全丧,依旧宝刀未老阿。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么?“小瞳准备下,我们这几日便启程。”“那么快?”去福城何须如此着急?“呵呵。”秦昕笑得神秘,“再往福城前,我们还要先去一处。”“是…哪儿?”“你到时便知。”

欲静自得难由人

不祭猪牛鸡鸭,不焚金纸银箔,不奏丝竹哀乐,白绫素案上只摆着几盘简单瓜果,设一白玉香鼎。栖雁移步灵前,插上一株清烟,俯身一拜。周亲王立于祭台下,目光空洞,如望着自己丢失的神魂般望着祭台灵位。

“周氏发妻兰寒月之灵位。”一家丁在后远眺至灵牌,小声嘀咕道:“为何不是周亲王妃?”

“嘘。”侧旁家丁竖一指于唇前,压低声道:“夫人死时王爷还未封亲王,因此只称夫人。”

“那也该追封不是么?”“你入府晚故而不知,本来皇上欲要好好加封追悼夫人的,又是封号,又是赐山园建陵墓的,结果……”“王爷拒绝了?”王爷不是很爱夫人吗?连弦都不续,为何不让夫人追封为王妃?

“嗨,王爷倒在其次,主要是郡主!”“郡…郡主?!”骗人的吧?“怎会?那时她才多大阿?”“嘿,咱这郡主从小……”转头瞟了瞟四周,见无人注意才更小声续道:“从小主意大着呢!你不知道吧?夫人死在关外,王爷本想将她遗体迁回安葬,可郡主反对,最终也没迁成,所以每年只祭灵牌,拜衣冠冢。”“啊?这……”话未说完,抬头见前方立于郡主身后的箫参军,神情森严,略偏首,眸似利刃射来,心一惊,吓得急忙低下脸去,再不敢发半点声响。箫吟回首望向台上倩影,眼中浮漾痴茫,飘逸身影似与当年的幼小女孩重叠。那时郡主不过五岁吧,模样狼狈,发散衣乱,垢尘蒙灰,神情却隐漏倔强,一双眼亮得骇人……

“命运呢,必握于己手方可,所以无论多么渺小的机会,我亦不弃……”

幼弱娇小的身体却傲姿凛然,让十二岁的自己惭愧交夹,敬佩不已,从此心中唯一主……一人……只是这些年;自己眼看郡主她笑得越来越多,性子也似愈加开朗,却为何依旧能感到股孤寂清冷萦绕其身?想起昨日才传至的诏命,福城之宴么?手按上剑柄,缓缓收紧……

* * * * * * * * * * *“小瞳,你看这翼城比起瑾峙城如何?”亭楼高阁上,秦昕正俯瞰熙来攘往的街景。“没咱瑾峙城繁华,不过……”“不过堪称‘人和’,可是?”秦昕回身笑道:“这周王爷管治一方倒颇有手段。”

“是。”不像自家王爷爱民如子全是做戏。“主子咱们为何要来周亲王府?”

“四亲王府本该互助。”秦昕悠笑,“周亲王只有一位掌上明珠,此去福城单身女子多有不便,于情于理,我当护送共往。” “唉。”小瞳摇头长叹,公子当初‘好心’在诗会后送楚家两位郡主回府,惹得楚家三小姐自此倾心,如今又特意护送周家郡主……“小瞳?”秦昕打断贴身侍从的想入非非,“我们刚安排进的人又被发现了?”

“呃……”“参将箫吟……”秦昕眯眼,“当真年轻有为啊。”“不过牧鄂在被发现前探出周郡主可能…和传闻有所不同……”“呵,性格孤僻,体弱多病,闭门不出,她…若真成这样…倒还真令人失望呢。”左手慢慢抚上右手手腕,似在追思什么。“哎?公子曾见过周郡主吗?”周秦两府素无往来啊?“不单见过,我还抱过呢。”秦昕漫笑,只是付了点代价……“抱…抱过?”小瞳瞪大眼,主子什么时候已将周郡主亦骗了么?“呵呵”,被其表情逗乐,秦昕轻笑,“不错,在…我三岁那年……”* * * * * * * * * * *闲坐花厅且品一杯香茶,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栖雁满足的眯眼,手捧茶盅懒懒卷坐在躺椅上,舒服得像只猫。唔,如果没有一只麻雀在旁唧唧喳喳地不停噪呱着,就更好了。“郡主,这次福城之宴你真打算赴吗?”冰凝急躁不安道:“可不能去啊!宴无好宴,更何况你不是说那二皇子和…什么危险又讨厌的魔怪也会去吗?万一遇上…不是一定会遇上!那到时……”

“冰凝。”栖雁微笑中断她已喋喋不休了近半个时辰的叨念,有时真后悔自己当年为何要治愈她的哑疾,“唉,郡主我也不想去啊。可这回是圣上亲自下旨传召,欺君罔上,要灭满门。”空出一只手摸了下冰凝的光滑脸颊,“我总不能为了自个儿,害可怜的冰凝红颜薄命,英年早逝吧?”

“呜……”冰凝蓦得大哭,“郡主!人家为你着急,你…你还欺负我……呜……”

栖雁斜卧下来,抬首对屋顶翻翻白眼,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及,用点办法…弥补当初的失误,还得一个清静……“郡主。”箫吟步入花厅,瞧冰凝一旁啼哭不止,见怪不怪的绕过她,微带愁色,对栖雁道:“郡主有…客到访。”“哦?这倒稀奇。”栖雁轻抿口茶道:“谁啊?”“秦亲王世子,秦昕。”“噗!”栖雁未及咽下的茶猛地喷出,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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