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你平素不是最喜欢那缠凤钗吗?”
路上,衍生萝小心翼翼地问她。
戈曳皎皎顿了顿步子,双眸望向屋檐之下被风吹得摇来晃去的万家灯火,目光逐渐转为虚无。
寒冬的冷风里,传来幽幽一声:“那缠凤是瞿郎送的,如今他要拿着,就当是暂时寄放在那儿吧。本宫的东西……拿走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次日,群臣朝见,却见长公主戈曳皎皎也赫然在列。
今日早朝,大家讨论的重点问题就在于……该派谁前去招安那些起义的奴隶,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戈曳弘俯视群臣:“爱卿们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
群臣之首伊引出列道:“王上,微臣推举新进的逍遥王前去。”
他一说完,众人皆看向他。
伊引继续道:“一来逍遥王本就出身奴隶,与那那些奴隶有语言共通之处,更加能够感同身受,二来,这逍遥王以奴隶之身登得高位,足以见得王上的仁德宽宏之心。”
子君长情毅然出列,抬首望向坐在高台王座上的戈曳宏,心头觉得有些讽刺,曾经,他才是那个坐在这张王座上的人,如今却掉了个个,其中滋味何其复杂?
此时的戈曳宏看着神思端正清明,并没有平日里看着他的昏庸痴迷之态。
果然戈曳家的兄妹两人都是善于伪装的戏精,真真假假让人无从分辨。
不过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从封他为逍遥王开始就开始布局,或者更早。
或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入过谁的心,只不过是一颗暂时有用的棋子罢了。
这真是让人……很不甘心啊!
或许这次招安又是一个机会。
“微臣不才,自荐前去诏安,定竭尽全力,不负众望。”
子君长情上前一步,眼神坚定,有一腔孤勇之姿态。
其他大臣也跟着附议。
戈曳皎皎一旁观察着他,始终不曾言语,可子君长情却依旧不敢看她,总觉得此女智多近于妖。
对上她,不知不觉当中,心里痒得很……
戈曳宏大笑:“好,好,爱卿愿意放下成见解燃眉之急,是南朝之福,此危机若能解,孤可允你一个愿望,君无戏言。”
“微臣多谢王上!”子君长情这会儿眼中才有点波动。
下朝后,戈曳皎皎未曾回府,折返回了王宫,途中还带上了寻她而来的戈曳华予。
戈曳皎皎问了他的功课,在和戈曳宏商谈事情的时候让他在旁侧玩耍。
“王兄,明日,我要一同陪同子君长情前去诏安。”
“此去路途遥远,路上多风险,王妹还是留在京都更妥当。”
戈曳宏捋了捋胡须,“孤已经派了虎骑将军闻人达派两千精兵跟随,不会有问题。”
“虎骑将军在官阶上比他还要低上一级,若是那子君长情对起义军有投靠之心,我们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戈曳皎皎蹙眉,“王兄让我前去,也好掣肘住这只油狐。”
一旁玩耍的戈曳华予突然抬起头道:“姑姑,不是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姑姑为何这般不信任可用之人?”
戈曳皎皎听他一言,眉头蹙的更深:“王兄还未曾给华予换过太傅吗?还是陈子由那个老学究?”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戈曳宏一手撑着腰侧,一手揉揉自己的眉头,他的头又开始疼了。
戈曳皎皎带着些不满的口气:“王兄还是给华予另觅良师吧,乱世之中,不需纯善之君。”
“华予,这世间无有全心可信之人,只有全心可信之利益,将来你为帝王,其余皆为棋子,一着不慎满盘败局。”
戈曳宏笑笑:“孤看……孤也不必再给华予另找一个师傅了,王妹你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