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鸢,叔叔知道你此刻心情激动,说出的话或许有些冲动。但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你和德奕正处在磨合阶段,就如同当年我和你阿姨一样,哪对夫妻不是在磕磕绊绊中成长起来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燕博脸上挂起了笑容,尽量显得亲切和蔼。
“但是退婚绝对不可行。这桩娃娃亲是你我两家从小定下的约定,你母亲还在世时,我们就承诺会好好照顾你。如今若是退婚,外界定会指责燕家无情无义,我们也将无颜面对你母亲在天之灵。”
“燕叔叔,如果我母亲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她肯定希望我能嫁给一个真心爱我,而不是像燕德奕那样,身边总有不同的女性,屡次出轨的男人。”
“更何况,我现在过得很好,已经是独立的成年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至于娃娃亲,从法律的角度来看,是不具备约束力的。”
安冉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字字坚定。
燕博刚欲启唇,一阵不速之音突兀插入了这紧张的氛围之中:“哎呀,大哥这里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呢。”
此言一出,众人如同受惊的鸟群,整齐划一地扭转脖颈,只见一位气场浑厚的男子自门外缓缓步入,脚步虽轻,每一步却似乎踏在了每个人的心弦之上。
安冉的眉宇不禁一蹙,心中小鼓擂动,暗自思量:小叔这时候出现,所为何来?难道这乱局中他还嫌不够添堵?
燕应缕的现身无疑使燕博的脸色更添几分阴霾,那张本就严峻的面容更显难看。
心中暗自揣测,这三弟在此刻现身,莫非是为了亲眼见证自己的尴尬,享受那份微妙的优越感?
“三弟此行未免过于突兀,事先竟无片语通知,此举岂不有失妥当?”
燕博手指燕应缕,对于其径直闯入的行为提出了质疑,话语间隐隐带有一丝责备。
那些仆人平日里看似恭敬有加,此刻却仿佛集体失聪,竟无人及时通报,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不成?
燕应缕步入室内,他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一尊不容侵犯的神祇降临尘世。
“大哥言重了,燕家门户尚未关闭于我,既是自家,归来还需通告吗?”
燕应缕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目光微垂,深邃之中透着几分寒意。
这一瞬间,燕博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犹如巨浪袭来,多年的商场征战让他阅人无数,然而燕应缕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即便是他也感到难以招架。
心头不由升起疑云,燕应缕此言,是否暗示着他对燕家掌舵人的位置有所图谋?
“并非兄长疑心,实乃此刻家事纷扰,恐招待不周,怠慢了三弟。”
燕博连忙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生硬的客套。
燕应缕并未言语,只是一笑置之,随即自若地坐于一侧的椅子上,长腿优雅交叠,浑身散发着高贵而冷峻的气息。
定制西装熨帖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那双无瑕的手工皮鞋,在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彰显着不容忽视的尊贵。
屋内,燕德奕跪伏于地,余者皆立,唯有燕应缕安然落座,仿若他才是这个空间真正的主宰。
那双眸微微上挑,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